杨谨闻言,初时一怔,继而明白,石寒问的是自己的身体,莞尔道:“一点儿都不。”
“那……头还难受吗?”石寒又问道。
“头?”杨谨呆了呆,恍然记起自己昨日还是个宿醉街头的,窘然。
石寒见她不答话,手已经忍不住从锦被中伸出来,抚上了她的额角,按在她的太阳穴上,轻轻揉着,口中抱怨道:“让你喝那么多酒!小小年纪,要变成个酒鬼吗?”
杨谨其实早不难受了,但被石寒这样在意着,她觉得舒服得很,心里也软乎乎的,极是受用。
她一瞬不瞬地凝着石寒的脸,由着她按揉着自己的额角,一颗心化作了一摊春.水。
岁月静好,若能日日时时如此,复有何求?
身处暖呼呼的被衾中,身前怀中是倾心爱慕之人,她正体贴地舒缓疼爱着自己……杨谨心神荡漾,未曾沾酒,却有醉意溢了上来。
她忍不住凑近了石寒一些,口中喃喃道:“你当真比醇酒都醉人……”
石寒指掌间突的落空,双眸的视线瞬间被杨谨的俊脸填得满满当当,偏偏飘入耳中的,还是那般炽热的情话——
她登时心中警铃大作,至少当下,她不想同杨谨再有什么亲昵的接触。她太清楚杨谨接下来打算对自己做什么,那双漂亮的眼睛中的火热太明显了。
石寒于是骤然抽手,手掌轻按住了杨谨的下半边脸,尤其是那副可能会侵略自己的唇。
杨谨顿住身体,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又微垂下眼眸,盯着石寒覆在自己嘴上的手掌,虽然无法看得分明。
“还想喝酒!”石寒故意避开之前那情话的重点,板起了面孔。
杨谨:“……”
似乎关注点不大对劲儿吧?她呆呆地想。
却听石寒又道:“你是武者,又是郎中,难道真要做个醉鬼,以后练拳哆嗦、切脉打颤儿啊?”
杨谨:“……”
她只是这些时日里贪图那杯中物带来的混沌和无所顾忌,可以暂时驱散心中的苦闷,还不至于产生某种强烈的依赖。若非说依赖,石寒的存在,才是最能让她甘心、放心依赖的,她也只想养成依赖石寒这么一种嗜好。
何况,依赖着石寒,同石寒在一起,比醉酒都管用得多。因为,她既不用把自己灌得浑浑噩噩的,又能忘却生命中所有的痛苦,余下的,只有纯然的快乐与心安。
这种感觉,真好。
石寒说着,已经自顾自坐起身来。
“从今日起,不许再嗜酒,”石寒肃然道,“年节下,也只许饮果酒!”
她说着,又想到了什么,道:“把你的小酒壶交出来!我暂且替你保管着!何时戒了酒,何时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