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放开他,转而抓住他的手腕,像是要动手的意思。展昭顺着白玉堂手劲过去,却被白玉堂小心地牵着站起身。
“白长官的大刑是站着伺候?”展昭眼神黠慧,稍带几分揶揄。白玉堂看着,心里却格外舒服,这样的眼神,既不是只识公理的展副官,也不是忍辱负重的kd376,更不是沉静如水的夏目広照。
就只是猫儿,他的猫儿。
白玉堂攥着展昭手臂,在他颊侧温柔唤道:“罪犯展昭……”
展昭只得应声:“是,长官。”
“你知道受刑最危险的是什么?”
展昭当然知道。
最可怕的不是疼痛,真正致命的是刑后的内伤和感染,而脑中闪回的记忆让他只想沉默。
白玉堂见展昭不语,知道话说得不合适,连忙温言抚慰:“家法而已,爷帮你洗干净,就没危险了。”他把手放到展昭腹部的纱布上,“再说,伤口沾水虽然不好,被血汗泡着就更不好。”
原来这人只是变着法子劝他一起下河洗掉满身尘渍,只是怕他光天化日之下拒绝共浴。展昭心头淌过融融暖意:那人口口声声要打要罚,其实却是恨不得掏出心来呵护他。
展昭点头,白玉堂三下两下脱得j-i,ng赤,领着展昭踏进柳树下齐腰的浅水。
头顶是柳树凉荫,水上是晃动的波纹,展昭站在水里,更显得身材修挺。白玉堂转到展昭身后,就着清水除去纱布挂到树旁,要解展昭腰带时,展昭伸手挡了挡,白玉堂手臂拢住他的腰。
“别动,我帮你。”
展昭真的没有动。白玉堂帮他去了下衣,撩起水轻轻揉搓他的头发、脖颈和线条挺秀的下颔。
展昭稍仰起脸来,闭上眼睛。河水下层凉爽,表层被太阳晒温。水在白玉堂指间柔和滑落,顺着展昭背脊流下,所过之处泛起微微的酥麻,像是带着白玉堂的指温从展昭心上流过,将满腔活泼泼的热血化成一潭春水。
白玉堂的手沿着展昭脊线伸到水下温柔抚触,见展昭并没反对,索x_i,ng把整个手掌贴上去慢慢揉压,掌心传来一丝熟悉的微颤,他的手仿佛被磁住,舍不得挪开。
“猫儿……”白玉堂声音里有一丝丝喑哑,展昭背对着他,他确信展昭看不到他眼中升腾的情欲,他却能看到猫儿滴着水的耳垂泛起浅浅的红。
展昭现在不会拒绝他,他能确定。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因为太激动伤到展昭。展昭身上的枪伤遇了水,鲜润地在他眼前绽着,他没办法看着展昭的伤口做这样的事。
白玉堂把双手放在展昭腰间,不出声地环了半晌,终于只是在展昭腰际又撩了几把水,就牵起展昭的手走上岸去,一言不发地替展昭腹部和肩后的伤口消了毒,包扎妥当,然后一头潜进深水,半晌冒出头来,脸色恢复如常。
白玉堂上岸,甩甩头上的水珠,抓起衣服穿了,充满活力地在地上跺了跺,看向坐在树根上的展昭。
展昭已经换了长裤,上身仍然裸着,拔下别在褡裢上的画影递给白玉堂。
白玉堂诧异地看看递来的画影,才想起家法的玩笑话。眉锋一挑,伸手接了过来,往展昭身边一坐,拍拍腿。
“趴下。”
展昭肩膀硬了硬,只是想逗逗他而已,白玉堂竟然真好意思打蛇随棍上!
白玉堂看他犹豫,干脆一臂把人揽过来,终究怕薄皮猫尴尬,没舍得往腿上按,直接抱到怀里,一手执着画影剑鞘在猫儿身后轻轻一拍,一面用力吻上对方温凉的唇。
展昭沾着细微水珠的皮肤劲韧凉润,白玉堂搂着他,只觉得每处血液的流动都分外鲜明。
不知吻了多久,白玉堂才放开手,抵着展昭前额,望进他润润的眼瞳:
“这次就算罚完了,剩的记下,你要还。”
展昭望着白玉堂,不置可否地弯了弯嘴角,像是微笑。
白玉堂胸中叹了口长气。猫儿的这个表情,他就已经恨透了。
他一定要把猫儿这脾气扳过来!
“还不完,就得跟爷在一起!”白玉堂拎着剑鞘,在展昭身后拍了一下,这一下不重不轻,刚好打没了他最恨的那抹微笑。
“展昭,这一下是军法,打你临阵脱逃。”
“临阵脱逃”这四个字再次落进耳鼓,展昭心里突然紧了一紧。没人相信展昭能临阵脱逃,但是从白玉堂口中说出来,竟然以微妙的方式直抵内心。他一直不愿让白玉堂为他涉足凶险,可在白玉堂眼中这就是脱逃——白玉堂希望自己接受他的一切,甚至包括死亡。
展昭没了微笑的黑色眼睛闪动一下,又恢复安静,好像并不关心罪名,仅仅在问白玉堂打完了没有。
白玉堂放下剑鞘,表示不想再打。
展昭默默直起身来,坐到白玉堂身边,披起衣服。
白玉堂转向展昭,握起他的手,“展昭,和你说几句正经话。”他语气温和却斩钉截铁,“欲挽狂澜非一人之力,你是群而不党的君子,无论进黄埔还是中统,都是为聚众人之力救国,为此你遵从他们的纪律,从不计较自己的委屈。但我要让你知道,我劫车,你没错,你有错也只能由我罚。展昭,你就是我守护的阵地,你任何理由的犹豫都是临阵脱逃。我不管军法处还是调查科,有人敢动展昭一根手指,我白玉堂就要他的命!”
听白玉堂这样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展昭眼底蓦然聚起一层少有的清光。白玉堂眼中有能照彻他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