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康王在前头宴客,女眷这边也已经落座了。长孙昭中午的时候已经露面了,这会也便趁机歇息了一会。
她瞧着纪清晨笑了下,柔声问道:“沅沅,方才我离开后,三弟可有与你说那位宋姑娘的事情?”
原来长孙昭也故意刷了个心眼,她知道殷景然有些话不会与她说,倒是肯与纪清晨这个亲表姐说。况且纪清晨还是他亲嫂子呢。
纪清晨怔了下,倒是没想到就连太子妃都要和她玩心眼了。苦笑道:“表嫂,景然那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他若是不想与人说的,便是谁都没用。就连柏然哥哥和世子爷都拿他没法子。”
至于这位无法无天的小祖宗,这会倒是正在前院找殷明然喝酒。
本来殷明然正在敬酒,只是他身份尊贵,旁人也不敢随便地灌他酒。就算有胆大不知死的,刚灌了几杯,太子爷那眼睛便瞧了过来。所以自然是没人再敢随便地灌酒了。
可谁知这里头还是有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殷景然端着碗便过来,走到康王的面前,一脸笑意,“二哥,今天是你大婚的日子,弟弟心底十分高兴。恭喜二哥你娶得如花娇妻,幸福和美。这碗酒是弟弟我敬你的,我先干为敬。”
还未等殷明然说话,他已经一碗酒仰头喝了下去。
此时在一旁早就等着闹腾的勋贵子弟,登时拍手叫好。这酒席上要是还不叫人尽兴,还能等到什么时候。
倒是太子爷忍不住扶额,他真是能吓退所有人却偏偏拿殷景然没法子。
裴世泽早在殷景然端酒过去的时候,就已经站起来了,只是他还走到跟前,殷景然就已经仰头把酒给喝了下去。
“既然三弟先喝了,我这个做哥哥的,可不能占你便宜,换碗来,”殷明然知道此时席上的人都在看着他呢,他心底冷笑一声,不愿意在人前叫殷景然落了面子。
而跟在他身后的侍从,面上一僵,却又不敢劝阻,只得替他把酒杯换成了碗。
等人将殷明然手中的那龙凤呈祥描金胭脂红碗倒上一杯酒时,他手指捏着碗边,将碗递到嘴边,一仰头就把酒一饮而尽。
“好,王爷好酒量。”
“爽快、豪气,两位王爷果然是手足情深啊。”
旁边众人的话却是一句又一句地传了过来,好在殷明然打小便在辽城长大,这酒量还不算差。只是这酒一碗下去,还是有些头昏眼花。
可谁知殷景然又叫人给他倒了一碗,又是痛快地一饮而尽,待他喝完之后,才说:“这是我敬二嫂的酒,不过今个是见到二嫂了,我便先喝未敬。
既然是康王妃不在这里,这碗酒自然是康王喝了。
待殷景然还要喝第三碗的时候,一直坐着的太子爷站了起来,冲着殷景然说道:“三弟,不要灌醉了你二哥。今夜他还要洞房花烛呢。”
这话旁人是不敢劝的,可是从殷柏然口中说出口,却又不一般。毕竟如今殷景然的性子,也只有殷柏然能擒住了。至于旁人听到这话,都是哄然大笑。
席上一片笑声,殷明然已泛红的脸颊,都染上了一层笑意。
倒是殷景然这会白皙如玉的脸颊,却丝毫未变色,此时已经又一碗酒端在他手上。就在他要喝的时候,突然一只修长如玉雕地手掌缓缓地搭在他的手背,随后接过他手中的碗。
裴世泽转头看着他,“哪有三殿下一人喝的道理,不如这碗就请殿下让给我,让我来敬王爷。”
“好呀,你们是存心来灌我酒的,想看我笑话是吧,”康王见状,哈哈一笑,又是伸手拍着裴世泽的肩膀。
可是这碗酒他却不会不给面子,毕竟对方可是裴世泽。
待康王连喝了三碗之后,倒是没人再好意思灌他酒了。毕竟这万一真把人给灌醉,岂不是毁了人家的洞房花烛。所以后面倒是也没什么人再敢找康王爷拼酒。
反倒是裴世泽喝完,沉着脸对殷景然,低声说:“你给我出来。”
他说地声音极小,不过却不是那么地客气,待他转身出去之后,殷景然也跟着走到外面。只是刚走到僻静的地方,裴世泽站定,转身瞧他,便是摇头:“你可真是……”
“大哥,虽说掺了水的酒有点儿难喝,不过总比大醉了好吧,”殷景然一脸嬉笑。
他都没用裴世泽逼问,自个就承认了。气得裴世泽只能无奈地皱眉,如今他还真是有种刀枪不入的感觉了。你若是训斥他,就跟你嬉皮笑脸的。裴世泽本就对他感情复杂,如今就更加复杂了,简直是不知道该训斥好呢,还是不管他呢。
“今日乃是康王爷大婚,你又何必找他不痛快,”想了想,裴世泽还是说道。
殷景然靠在背后的圆柱上,一副懒散的模样,气得裴世泽就想叫他站直了。他是殷景然的骑射师傅,自从他回京之后,他的骑射都是裴世泽在教。这大概也是皇上想叫他们兄弟两个,培养培养感情吧。
只是裴世泽待他严厉,殷景然又是被宠惯了的,自然满肚子的怨言。兄弟两人,感情还没培养呢,梁子倒是结下了。
殷景然觉得裴世泽是故意借机打压他,而裴世泽原本就因为他的身份而敏感,可偏偏这件事又是皇上的命令,他不得违命。
可自从安素馨去世之后,两个原本相隔千山万水的兄弟,反而比以往任何都要靠近。
宫里是个什么地方,裴世泽自然明白,景然如今能靠着皇上的宠爱肆意妄为,可万一有一日,皇上的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