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饼一抹眼泪,“你不让我告诉我偏告诉,谁让你把自己搞的这么惨。”话落他伸手这儿摸摸那儿摸摸,发现原本肉乎乎的地方都能摸到骨头了,心里不禁觉得更酸,“梁珂,你就是个傻逼。”
梁珂刚想开口说话,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杜志远拎着一袋东西走了进来。
“有没有觉得好一点?”他说着提了提手上的东西,“我从楼下食堂买了点小米粥,你看着喝一点。”
这次梁珂住院还是多亏了杜志远,他是在店里工作的时候因为低血糖晕过去的,若不是杜志远及时把他送医院,梁珂都不知道自己会发生什么事。
“谢谢杜哥,”梁珂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老是这么麻烦你。”
杜志远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摸摸他的脑袋。
随后梁珂简单地将饼饼与他认识,三个人逐渐熟悉起来后气氛也没有怎么尴尬。
饼饼说:“阿珂,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梁珂看了一眼杜志远带来的米粥,犹豫着点了点头。
杜志远买来的小米粥闻起来就感觉很香,只是还没等他张嘴,一股反胃恶心的感觉便逆了上来,他忙忙推开那碗粥,反胃感才略有缓解。
其余两人对他这反应都有些发懵,最后还是杜志远先反正了过来。“怎么了,吃不下?”
梁珂点头,“肚子很饿,但是一张嘴就感觉恶心,想吐。”
他的话语刚落,病房门又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穿着白大褂,面容清秀的男子。
“梁珂的家属去一趟医生办公室吧,医生有事儿要和你们说。”
饼饼有些傻愣地看着他,“你不就是医生吗?”
谁知那穿白大褂的男子笑了笑,没说话。
梁珂得了厌食症。
当饼饼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的时候,梁科的反应要比他自己想象中要平静很多。
饼饼问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谁知梁珂摇头呆呆地回道,“这种情况我已经持续好几天了,自己也猜过。”
自他吃了那减肥药之后,他就天天跑厕所,近来这几天又进展成上吐下泻,一点东西都不敢吃就一个劲喝水,硬是生生饿了一个星期,这才导致他低血糖晕倒在店面里。
此时的饼饼真恨不得剖开他脑瓜子看看到底在想些什么。“你他妈的还不把这病当一回事儿是吧?要不要我上网给你查查这厌食症啊?”话还说着,他的声音已经带了点哭腔了,“你真是要气死我了……”
梁珂安抚性地对他笑笑,只是那张惨白的脸怎么看怎么让人不舒服。
“你别笑了,成吗?”饼饼哽咽嘶哑道,“以前你笑起来两边还有嘟嘟肉,瞧着多让人疼啊……现在呢?笑起来干瘪瘪的,真是丑死了!”
梁珂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脸,“有这么夸张吗……给我镜子照照。”
“照个屁呀!”饼饼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现在爆粗口的冲动,“我警告你啊梁珂,你得赶紧给我把身子养好了,不然你看着办。”
梁珂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死死盯着他道,“我说了,你不能告诉顾泽。”
饼饼没说话,只是鼓着腮帮子瞪着他。
梁珂瞧他那样子便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只得无奈道,“你要告诉他也可以,就说我小感冒就差不多了。”
饼饼冷笑,“你想得倒美。我话就放在这儿了,就算他不来我也会拽着他过来,你不是就不想他急眼吗?我就让他看看你做的好事儿,这是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了!”
饼饼很少把话说得这么绝,话到如此,梁珂才真的意识到对方是真的被自己气得不轻,连忙道,“别呀,我好好休息就是了,你一让他过来,我反而倒是休息不好了。”
饼饼没再说话,转过脸不去看他。
梁珂就这么暂时住在医院里了,杜志远体贴地给他调休假期,好让他安心养身体。
只不过厌食这症状是真的急不得,按医生的话说就是得慢慢调理,不然很有可能适得其反。只是梁珂的反应真的算得上是严重的,就算他再感觉饿,却还是一点胃口都没有,甚至有时候一闻到饭菜气味就想吐,吐出来尽是酸水。一开始杜志远和饼饼还想慢慢以清淡的食物慢慢给他养胃,见他反应这么严重,也只能罢休。
眼见着梁珂住院都快一星期了,精神越来越萎靡,进食的东西却少的可怜,饼饼实在是急眼了,便求着医生想想办法,最后只得给梁珂插一根胃管,每天打点营养液进去,好给他身体补充能量。
插胃管那天,梁珂难受得直哭,一根细长的管子就这么从他鼻子里插进去直至胃底,中途因为反胃严重还重插了好几次,那睁大眼睛难受的表情看得站在一旁的饼饼心都揪住了。
他一边摸着梁珂的头,一边跟着噼里啪啦掉眼泪,“就快好了,就快好了。”
当天晚上,梁珂就让饼饼把房间里能反光的东西都收起来了,后者问他为什么,梁珂躲在被窝里闷闷道,“我本来就很丑了,鼻子里插根管子更加不伦不类,肯定加倍的丑。”
饼饼听得好笑,鼻子却直泛酸。
日子暂且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身体上补充的营养往往没有消耗来得快,梁珂还是日渐消瘦了下去。虽然他知道顾泽早晚会找上门来,但每每都有侥幸的心理,所以当一日半夜,他被尿憋醒然后冷不丁看见床边坐着的黑暗人影时,吓得连尖叫都忘了。
柔和的月光透过窗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