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士也凑过来,尾巴甩得飞快。
“好……讲给妈妈听……”
仗着自己有病的安安噘着嘴勉强同意了。
小小的安安不知道,因为这件事给自己心爱的爸爸,在平平的心里减了十分,从零分到负十。
从可有可无的陌生人变成有点招人烦的陌生人。
正拿着车票排队的王斧眼皮跳跳。
因为绿要近傍晚才回,所以平平安安待在原地,恢复到先前的状态,该玩玩,该看书看书。
估计时辰差不多,这才手拉手回家。
绿回到家的时候,肩膀酸痛不已,可是当看到平平安安手拉着手,阳光灿烂地仰着天真的小脸时,心中又涌出力量。
“安安今天有没有听平平的话?”绿蹲下身子询问让自己操更多心的小儿子。
王小翠去年改嫁了,对象就是前面职工宿舍的铁姓寡居男人,领了证后王小翠搬了过去,他们俩在一起开伙。
因为从小的记忆里没有亲生父亲,王欣王悦对此都无意见,有个人能与母亲作伴,他们欣然接受。
绿是有意见也不敢提。
又因为继公公不愿意和继儿媳在一起吃饭什么的,怕惹人议论,是故家里只有绿一个大人了。
王小翠有王欣王悦两个大学生需要供养,压力不小,有时继公公还得帮衬。
平平安安日后上学读书的担子自然而然落在绿的肩膀上,绿接受了卢晓曦的邀请,去店里坐镇接受外人定制。
至于蒋成一众他们自是不会让侄儿侄女读不起书,只不过在这个世界已经五年的绿,熟悉了这个世界的规则。
女人也可以赚钱养家。
绿便坚强地挑起了担子,攒钱给孩子读书。
绿本不是能坦然接受嗟来之食的人。
可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着卢晓曦一般的眼光,能够理解绿的技艺的独特与珍贵。
导致绿在店里干得最多的事就是缝补衣服,定制来源基本还是卢晓曦。
而平平安安则有时候到不同的叔叔们那里去玩,或者像今天一样,姐弟俩呆在一块。
“听平平的话。”安安点头。
“妈妈,我要跟你讲我昨天的梦。”安安是家里说话第一多的人。
“——是爸爸。”安安依偎在绿的身边。
“爸爸要回来了!”安安说得很激动。
屋内一家人没有注意到门锁的响动。
绿笑着看着安安高兴的模样没有说话,心里苦涩。
平平则是放下书进厨房洗手。
五年未归家,推来家门听到的第一句话是响亮清脆的童音——
“爸爸要回来了!”
王斧头一次体会到有什么东西就在耳边炸开的感觉。
震耳欲聋。
☆、袋鼠妈妈
“汪!”勇士站起来, 冲门口吠,凶狠的气息逐渐覆盖其有点发胖的身子。
这味道它记得!
依偎在一起的母子俩顺着勇士声音看过去——
“啪。”
有什么东西打落在地上, 一滴一滴。
“啪嗒,啪嗒,啪嗒。”
泪水顺着女人洁净的脸庞滑下,氤氲了地板, 慢慢地浸透,使地板颜色加深, 独特的形状像是水墨画,勾勒的是伤情。
“妈妈,不哭不哭。”
安安第一次看见绿哭,吓坏了。
拉长身子举着小手用衣袖子给绿擦脸, 可他在外面玩了一天,衣服早就脏兮兮的, 和着泪水将绿的脸给擦花了。
小人儿焦急的模样分外惹人怜爱。
欢乐飞到绿肩上, “啾啾”叫着, 像是疑问和安抚。
须之玉听见动静出来,娘和弟弟仍旧蹲在原来的地方, 只不过情绪有点不对,而门口站着一个高大陌生的男人。
须之玉眼神变得深邃, 衬着一副天之骄颜,让人不禁联想到返璞归真的仙人。
王斧不动声色地看着屋子里接二连三出现的角色。
漂亮的女人,精致的小孩,小臂长的鸟。
全都不认识。
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落空, 低沉的声音说了一句,“抱歉,走错了。”
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并拉上门。
“汪!”勇士在屋内大叫。
这一叫声宛若一个大棒子,“哐”地一声敲在王斧的脑袋上,使其血流加快,供应能量,加速思考。
将他的双脚钉牢在门前。
——“勇士就寄在你家。”
——“勇士还帮忙看家不是,嫂子就一个女人在家。”
张宝健的声音在脑海里回想。
王斧脑子快速转动,这是头一回,遇上的问题让他甘愿脑袋痛上十天八天,也要在瞬间搞个究竟。
身后的开门声响起,小小的人儿背对着光面部轮廓不清,可还是漂亮得惊人,“你是王斧?”
音色冷清,精致的小脸便愈发脱俗清雅。
王斧嗓子莫名发干,有什么答案似乎要从嗓子眼里冒出来,可因为咽道过于干涩,答案一时被憋在那里。
王斧这辈子都没有这般窘态过。
面对着女孩灼灼目光,王斧最终选择点头的方式做为回复。
然后——
“妈妈,爸爸回来了。”女孩走到母子身边,声音较之先前带着暖意。
和小男孩站在一起,给默默流花了眼的女人擦泪水,女人依旧失神。
“爸爸回来了。”须之玉重复,轻轻在绿的耳边说。
心痛地擦去这个表面努力做坚强母亲,实则内心纯白柔弱的女人的眼泪。
女儿的声音宛若一道光射入深海,将陷入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