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向他展示他们家的魔术,更像是在示威呢。
埃德加为此笑出了声:“哈哈哈,感兴趣?怎么会呢。”他的脸上满是阳光的笑容,与阴森的宅邸形成过于鲜明的反差,反而显得怪异可怕。
他并没有理睬周围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虫群,依旧抚摸着雁夜已然毁了容、有些惊悚的脸颊:“这些看着有点像宇宙中的虫族呢,侵袭入生物体内,寄生于其中并不停吸收宿主营养,还真是让人怀念啊~”
“怀念?那还真是不错啊。”脏砚鼓动着虫群,它们纷纷开始跃跃欲试,将包围圈又是缩小一圈,连长着翅膀的飞虫也开始出现于空中,“不如,来与它们接触一下吧?”
“……”埃德加没有理会他,只是一直注视着雁夜的脸。他的眼神深邃而认真,让被注目着的雁夜都要感到不好意思,不禁移开了视线。
于是,雁夜亲眼目睹了周围的虫类纷纷被无形的力量碾压成泥的一幕……!绿色的血浆将地面染成恶心的糊状,却唯独他们所在的地方仍然是白皙的地砖。
“说是怀念,当然是因为我把它们全都灭族了。再也见不到才会怀念不是吗?”埃德加笑眯眯地对着瞬间移动到墙角躲避威压的脏砚如此说道。
“……”
看着脏砚他手中三分之二已经成为粉末的拐杖,埃德加有些可惜地叹息:“这里和我真是太不合适了,我既不喜欢虫,也不喜欢阴森的环境。当然了,最最不喜欢被人以奇怪的眼神注视了~”他一把拉起跪坐在地的雁夜,以半搂的姿势带动他行动,亲切地对他邀请,“er~和我一起去建立一个适合我们的魔术工坊吧?”
“……”雁夜本就厌恶间桐家的一切,可以的话一秒也不想待,再加上半边身体残疾的他根本难以抵抗从者强大筋力的禁锢,只能顺着埃德加的力道行动。
——他不会拒绝,也不能拒绝这个“邀请”。
但是雁夜却始终无法放心让小樱一人待在这个可怕的宅邸中。在召唤出的beerker可以交流的情况下,他试图恳求自己的从者带着小樱一起走。但一对上那双血色的眼眸,他便只是徒劳地张嘴,发不出声。
明明从初见至今,都表现得温文尔雅,可他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不容拒绝的傲慢,根本无法在他的发言中插话。
雁夜怀着无奈与悲伤的心情被埃德加架着一步步走出了宅邸,这看上去好似是温柔的绅士乐于助人地搀扶着一位白发老人一般。又有谁能想到绅士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狂徒,老人实则是一位为了虚妄甘愿献祭生命的青年呢。
间桐脏砚这边,若是为了增加赢得圣杯战争的几率,那么他自然不会予以阻拦。他就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雁夜被埃德加拉扯得摇摇晃晃的身影,渐行渐远。
“灭族吗?嚯嚯嚯,果然是个毫无理智的beerker,将自己的喜好如此直接地透露好吗。遇到这样疯狂残忍的英灵,雁夜啊雁夜。”脏砚喃喃自语着,摇了摇头,“嘛,总之我本来也不指望他就是了。”
他不禁暗自发笑,无能的雁夜、被自己的从者禁锢着的主人、什么也做不到的失败者,最终的结局究竟会如何?
脏砚拄着拐杖,自言自语着,缓慢地向虫仓走去,“还是要制造一个小圣杯才行……小樱可真是个及时的好容器啊——”
他的身影缓缓融入了黑暗之中。
……
埃德加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但虚弱的雁夜明显也无力抵抗,这一路的行走,即使是被温柔细致的搀扶也几乎边走边吐血。
两人已经来到了围墙外侧,脱离了间桐宅的结界。然而这时,脆弱得仿佛除了吐血什么都做不到了的雁夜却似乎突然听见了脏砚在念叨着“小樱”……他猛地一个激灵,竟挣脱了埃德加的手。
雁夜抓挠这喉咙,痛苦万分也还是喊出了声:“咳啊……!我,我不能离开那里!小,小樱还……!”
他激动的情绪刺激了体内的刻印虫,在脱离了埃德加的支撑下,雁夜左半边的身体骤然软了下去。
他的身体摊倒在地,手还向着虫仓的方向屈曲,努力带动着身体攀爬,口中不停地呢喃:“小樱……小樱……时臣……啊!”
好似在靠着激烈的感情给予自己动力,但越是奋起,他体内的虫子便越加骚乱,不停啃食起了他的血肉。
埃德加却也全然不像之前表现得那般温和,并没有去扶起他,哪怕是走近。
没有了人需要搀扶,他先是做出了一个和雁夜痛苦的状态与周围悲伤的气氛全然无关的动作——伸了个懒腰。
“啊啊,因没有伤口而可以大幅度动作的身体啊。”埃德加舒展了下背肌,感受着不被束缚能够大展手脚的躯体,很是爽快的样子。
他摸了摸一直躲在胸口口袋里的圣杯的杯沿:“看在这个身体的份上,勉强给你加一分好了。”
“噢噢噢~!四舍五入就是结婚了呢人家好高兴呀!”高兴之下,圣杯将自己刚刚吸收好的魔力再次向埃德加的灵体中注入。随着魔力变得浓厚,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开始散发光芒。
被阳光照耀着,面带微笑,的确在发着光的男人,以及,在他的背景中,朝着庭院方向在阴影中挣扎挪动的男人。何等的讽刺画!
随着时间的跃过,阳光向雁夜挪动,埃德加也走向了他,但却还是没有帮助自己的主人,只是抱手站立在一旁,看着他无用的挣扎。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