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生的胸口被撞击得生疼,他在等待,紧张地等待,却连三足的把握都没有。
撒谎似的猜测,形同于撒谎。冒险……他是在冒险。
慕容箐细细的哭声听来使人压抑而难忍,桐生微微仰起了头,将泪水封了起来。
“先生,叫他中山王。”
桐生蓦然浑身一凛,低下头,不见她的目光,她仍是深深地俯于地面,声音细而轻。
“他与我不一样,是吗?”
桐生一时说不出话来。慕容箐从来不是愚钝之人:越是习惯于旁观和冷清的人,有时什么事情,都藏在心底里,清清楚楚的。
“夫人此次经受重创,恐……再难生育。”
桐生的话一落,便有一股犹如溺水一般的窒息感觉,他的心突突地跳的厉害,连他自己都能清楚的听到。
慕容箐笑了一声,干巴巴的,没什么震惊,也没什么悲伤,仿佛识破了一桩荒唐的谎言,却甘愿地信服,被无情地蒙骗。
“先生教教我,该怎么办。”她说,语气到了最后终于又到了平素最为人熟悉的柔软,她的目光中包含着绝望,看得人将心都揪了起来。
桐生没有想过她会是如今,准备好的说辞和劝语一股脑的都被迫压回了肚子里,他犹豫了一会儿,轻声道:“夫人当以今日之事,控告王后。”
慕容箐没有即刻地回答,只是抬起头来,看着高高的房梁,良久才说道:“先生放心。”
桐生觉得胸口憋闷得很,仿佛再在此处多待一刻,就要窒息而亡。他站起身来,微微地向她行礼。
“先生,能保他出宫吗?”
桐生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
慕容箐轻轻地笑了笑:“其实,我知道,他从小……对谁都很好,或许,我在他的心里,什么都排不上……”
“可是……”慕容箐缓了缓,接着说:“我记事以来,母亲怀着他,便将我托付给姨母,姨母亦有自己养着孩子……这世上,若说母亲和兄长只是能给我庇佑,那我唯一的温情,便来自于他了。”
“无论……他是有意,还是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