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那满是落叶破败不堪的宅子,张满囤不由皱皱眉头。虽然这里偏僻,但好歹是京城之内,这样冷清附近连个乞讨或是落难的人都看不到,倒是反常的很。这样想着,就见他们所携带的猎犬不断嗅着什么,见后面没人跟上来,甚至还烦操的刨着地上的土。
“大哥,是不是让人摸进去瞧瞧?”六子见自家大哥黑沉着脸色,但却并没有动作,只能强行按下心中的焦急,开口问道。
张满囤摇摇头,如果这里真是大皇子跟百越之人在京城的老巢,怕是绝不会让人轻易摸进去。只怕,随着他们靠近,里面的人已经有了察觉。
这般一想,他索性也不耽搁了,挥挥手直接就带了人冲进去。当然,那半人多高的猎犬依旧冲在最前头,今日捉人是其次,最主要的却是要救下媳妇跟招娣。
且说地牢之中,随着外面噼里啪啦的刀剑交接声响起,还有厮杀跟呐喊声,使得众位夫人跟幼小相互抱成一团瑟瑟发抖。而林宝珠跟那位威武将军府的老夫人,更是下意识的就挡在了招娣跟前。
不过她们的动作倒也并非无的放矢杞人忧天,眼下之前看守她们的那个络腮胡的彪形大汉,可不就替着带血的大刀一路瞪着眼冲了下来。他也不管那地牢铁门上的铁索了,直接一刀下去砍断了,之后对着靠近铁门的几个夫人就是一番砍打。眼瞅着,血迹四溅,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甚至有人已然痛哭的鼻涕眼泪横流,再无一丝贵妇风范。
待到他正要砍杀第二刀时候,就见着另一个满身血迹的汉子匆匆跑来,见到地牢中的惨状赶紧伸手阻止住,冷声道:“你想要坏了主子的事儿不成?还不赶紧捉了护国公夫人走,当心耽搁了时间走不了了。”
那络腮胡大汉闻言,狠狠啐了一口,嚷道:“他娘的,便宜这群婆娘了,要我说就该都杀了才痛快。”
说完,他又一脚把脚边上的一个夫人狠狠踹开。而林宝珠担心那大汉走近,会误伤了怀孕的招娣,所以听清楚那俩人的交谈之后,就直接站起身来往前走了几步。
这个时候,地牢中本就满心惶恐害怕的不知所措的人们,哪里还有心思同情林宝珠?也有几个胆大的,偷偷瞧了一眼那凶神恶煞的提刀大汉走向林宝珠,心里也不知是该感激林宝珠的出现,还是该同情她接下来的遭遇。
那大汉拉扯了一把林宝珠,刚要拖拽着离开,就见到招娣突然好似打了鸡血一般站起身来冲过来。他本就是茹毛饮血的人,杀人如麻,要不是为着主子的正事儿,怕是早就大开杀戒了,眼下又怎么会怜香惜玉?当即,他就抬起脚,眼看就要冲着招娣即将临盆的大肚子踹了过去。
林宝珠心中惊骇万千,容不得多想,直接就扑了过去。
而恰在这时候,地牢的入口被哐啷一声砸开了,接着就是一个汉子带着仓皇跟颤抖的高声呵斥声。
“你敢!”
千钧一发之际,张满囤瞬间就迸发了无尽的潜力,当初因着他慢了一刻的动作使得媳妇被张老汉打伤,已然是他懊悔了许久的事儿。如今,在不能眼睁睁看着媳妇再被伤了。
所有人就好似没反应过来,压根没看清楚将军是如何动作的,只觉得眼前一闪,紧接着就听到了一声啪,继而是个男人凄惨的尖叫声。之后,地牢中本还厉害的耍威风骂咧的大汉,就抱着被砍断的腿脚疼的满地打滚了。
至于他边上的同伙儿,还没动作呢,就被六子带人按在了地上。
“媳妇,你没事吧。”张满囤心有余悸的搂住自家媳妇,惶恐不安的赶忙问道。大有一副媳妇但凡有一个不好,他就要当场砍杀那罪孽叛逆的架势。
林宝珠摇摇头,说起来她还真没受什么罪。这才刚被人关押起来,紧接着就被自家汉子带人寻到了。现在,她终于知道有个忠犬男人是何等幸运的事儿了,要是放在那些规规矩矩的官员身上,怕是为了担心责罚或者为了顾全大局,那些人绝不会这般不管不顾的就寻来。
随着林宝珠安然被张满囤抱住,边上六子也顾不得手底下的那个叛逆了,赶紧往前一步护住摇摇欲坠的招娣。看到招娣满脸泪水,面容凄惶惨败模样,他心里难受极了。
“大哥,我先带招娣出去看大夫。”六子跟张满囤时间久了,多少也染了他的性子,疼爱媳妇都像是刻进骨子里的劲儿。他也不让招娣开口,手上用力就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来,然后匆匆冲着地牢之外大步走去。
接下来的事儿,显然并不在张满囤关心之内,不过看着地牢中众多同袍的妻儿老小,他还是让人把人安排出去先送回府中。当然,但凡是他身边的人送走的,定要等到各家当家将军回府才能离开。
大概这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原本林宝珠只是想寻到招娣被藏身的地方,却没想到居然发现了大皇子真正拿捏着京畿的筹码,甚至还直接破了他的筹码。
只要没有了那些人质,林宝珠绝不会相信会有那么多的人倒戈相向,直接背弃了当今跟东宫太子。而随着张满囤等人护着一干武将家眷出了地牢时候,却见打外面涌来许多手持钢刀的大手,来人拳脚工夫并不弱,否则也不能突破张满囤留在外面的侍卫到了此处。
眼见来人气势汹汹,大有就算无法拦住张满囤闯进别院,也要与他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张满囤哪里还有空在担心血腥之下会不会惊吓到身后的一众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