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晰舫已经晓得皇帝的意思,淡淡道:“不是。”
“朕查访北疆,却查不到王妃的身份。”司离枭又换了一只手托起下巴,“即便是游牧民族,也该有家眷亲属罢?”
穆晰舫想了想找不到合适的说法,干脆闭嘴不言。
司离枭心中燃起怒火,更多的却是征服之心。
一定有什么,这人也一定有什么弱点。
“陛下。”珠帘外忽然传来乔胥的声音。
“何事?”司离枭不悦地问。
“禀陛下,芩妃娘娘方才忽然昏倒……”乔胥道。
“什么?!”司离枭猛地站了起来。
乔胥冲着珠帘打了个千,“御医说,娘娘又有喜啦!”
司离枭紧绷的脸色骤然大喜,脚尖指着门口便要走。
穆晰舫看着皇帝这忽冷忽热的模样,暗中哼笑了一声。
司离枭走了几步,又回头道:“你好好在此处待着,想要什么同宫人讲,别、想、逃。”
穆晰舫目送皇帝离开,无力地躺回地上。
迷雾之中,有个蹲着的小童用桃木枝在地上乱画。
傅子芩疑惑不解,这荒郊野岭的怎么会有孩子?
“小兄弟,”傅子芩上前问:“你怎么在这儿,你父母呢?”
那小孩儿没有转头,“死了。”
傅子芩心头一紧,又问:“你可有亲人?”
“没有。”那小孩儿只是摇头。
傅子芩心下怜悯,微微躬身想看清小孩儿的长相,却只见那张脏污的小脸无比熟悉。
那小童终于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你为何如此闭目塞听,不顾族人死活?”
“我想救晰舫!我只是……无能为力……”傅子芩反驳道。
“你的整个族人所剩无几,你却纸醉金迷,整日沉溺爱|欲。”小童微微歪着头,嘴角裂开一个讥讽的弧度,“莫非你以为皇帝当真会赦免桃源?莫非你当皇帝非你不可?”
傅子芩满脸通红,无措地站在那里。
“皇帝已经找到了更好的玩物,他不会在乎你这样愚钝又无趣的男人。”小童微微上前了些,“不要再奢望他的良心,他与他的父亲一样残暴不仁。”
“你……是谁?”傅子芩颤抖着问。
小童勾起嘴角,沾着血的两手捂住傅子芩的双耳,“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一起,为桃源而战。”
睁眼,是皇帝又惊又喜的脸。
“哈哈,你竟又有了孩子。”司离枭几乎要扑上来,“这是朕的第五个孩子,朕一定要给他起个好名字。”
傅子芩似乎没有回神,傻愣愣地看着皇帝。
“娘娘你可好些了?”郦昔繁上前问。
傅子芩转脸瞧着她,“什么?”
“娘娘您有孕了。”郦昔繁低声道。
傅子芩摸了摸自己肚子,“这样。”
筹码,又多了一个。
“朕希望他是个皇子,皇兄都有两个儿子了,朕怎么能让他比下去?”司离枭兴奋地自说自话。
傅子芩的眼珠转了转,“晰舫呢?”
司离枭的脸色猛地沉了下去,“此事你不要过问。”
傅子芩紧闭着嘴,撑着想要坐起来。
“你快躺着,”司离枭按住他的双肩,“御医说你胎气不稳,这些日子就躺着不要动。”
傅子芩乖乖地躺下,两眼无神地看着上方。
这种时候皇帝怎么看他怎么喜欢,也就任由他这死眉死眼的模样。
“陛下我觉着头昏想要休息。”傅子芩忽然道。
“什么?御医!”司离枭说着便朝外面喊。
“不用,”傅子芩偏头看他,“我只想休息。”
“好。”皇帝咧开嘴笑,起身给傅子芩理了理被子,“你好好休息,明儿我再来看你。”
傅子芩扯了扯毫无血色的嘴角,缓缓地点了点头。
待皇帝走后,傅子芩还是坐了起来,“昔繁,我有个计策。”
“什么?”郦昔繁问。
傅子芩屏退左右,道:“用弈恒来换晰舫。”
郦昔繁皱眉,“你当年费尽心机才将他送出宫,怎么舍得让他回到这龙潭虎穴?”
“当年若非晰舫,我与弈恒说不定一尸两命,这份恩情我不能不还。”傅子芩捏着拳头,“更何况弈恒进了宫,皇帝也不会亏待他,”
“不成,”郦昔繁微微摇头,“皇帝知晓真相必然要带回弈恒,但却不一定放过晰舫,到时反而得不偿失。”
“难道你让我眼睁睁看着晰舫困在宫中?”傅子芩怒上心头,脸色微微发青。
“乔胥说过了,晰舫在宫中暂且不会有事。”郦昔繁看向傅子芩颤抖的眼睛,“更何况若是在宫中多一个同伴,我们也多一分胜算。”
傅子芩慢慢地放开手,“也对。”
穆晰舫比他聪慧,若是成了皇帝身旁的红人,必定比他有用。
太极殿中,小太子正昏昏欲睡地坐在简七思旁边看书,一名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道:“太子殿下,芩妃娘娘有喜了。”
“有喜?”司弈昂疑惑地看着小太监,当初傅子芩怀司知仪时他还小,没有什么印象。
“娘娘要为殿下添弟妹了。”小太监解释道。
“真的?我要有弟妹了?!”司弈昂兴奋地丢开手里的书,简七思无奈地走过去捡起来。
张幼清听后不由得皱眉,他伺候的是正儿八经的太子,可若是芩妃再生一个皇子,这位置便说不上稳固。
“殿下,不如咱们去拜见芩妃娘娘?”张幼清弓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