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下)
吃饱喝足,两人坐在树荫下休息片刻,重辉扶起朔夜,向丛林外慢慢的走去。
一连两天,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度过,有时候重辉会不着边际的想,两人就这样一直走下去,或许也不错……
一个与往常一样平静的晌午,重辉和朔夜正一前一后的走在丛林里,重辉低着头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
忽然,朔夜走上前一把抱住他,贴着他的耳朵说:“一会儿听我的指示,我一出声你就往东南方向跑,别回头!”
重辉正要出声询问,朔夜已闪身出去,出手快如闪电!
瞬间,东南边上的一棵大树上,就摔下来两个人,皆被重手法打断肋骨!
“走,别拖我后腿!”朔夜的吼声撞入耳膜。
重辉却定定的站在原地,仿佛一头倔强的小豹。
一时间,周围的树上窜出来了数道身影,兵器上反射的寒光令人心寒!
朔夜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剑,端立在重辉身前,竟是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其中几个人被他快如闪电的身手惊到,一时间愣在原地,不敢出手。
只听一人大喊:“七殿下有令,此人已身受重伤,我们先合力杀了他,然后带重辉殿下回营!”
“住手!你们胆敢伤他,我立刻自尽!”
众人回头看向那玉雕一般的璧人,此刻,他白皙柔弱的手正坚定的握着一把短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那里已被刺出了一道血痕,在那莹白如玉的脖颈上格外的触目惊心!
“你干什么!还想回去被他欺负吗?”朔夜气急,嗓子一阵发甜,他拼尽全力压制,才没有让那口血喷出来。
“被他欺负总比你没了性命好!”
重辉温柔悦耳的声音此刻充满了不容拒绝的坚定。
正在僵持中,空中忽然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琰日的各位,公然挟持我煜曌的三殿下,这是何意?”
朔夜回头,刚才说话的人竟是那日太子府中见到的林乾,身后还跟着不少兵马。
总算是感到了!朔夜松了一口气,顿时,刚才强提起来的力气瞬间抽离身体,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朔夜!”
重辉连忙跑过去抱起他,一把撕开他身上的衣服,前几日的伤口竟然已溃烂不堪,惨不忍睹。
难为他这两天为了不让自己担心而苦苦忍耐着,重辉紧紧地咬着自己线条优美的薄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那几人见对方人多,自知不敌,便转身离去了。
林乾立刻走到重辉身边:“三殿下,您没事吧?”
重辉不答,一把将朔夜推到林乾怀中:“立刻回去请大夫!”
驿馆中,大夫边为朔夜把脉,边连连摇头。重辉问道:“大夫,您连连摇头是何意?”
“三殿下,这位公子身上伤口已溃脓感染,情况危急,但这些草民尚有法可医,公子被人用极阴毒的内力震伤肺腑,又没有及时医治,药石恐难奏效,若要救他性命,需内力修为极高之人运功为他疗伤,否则,草民倾尽全力也只能多拖两天而已……”
重辉秀眉紧蹙:“先为他治疗外伤。”
“是!”说罢,大夫便开始为他处理伤口,并命人去熬药。
重辉转向林乾:“这里可有内功深厚之人?”
林乾面露难色:“殿下,这里的侍卫及将士多练的是外家功夫,内力深厚者,恐怕……”
“是太子让你来的吧,他现在人在何处?”
林乾暗忖:这三殿下哪里是传闻中那温柔细弱的模样,说起话来那股子威严劲简直跟太子殿下如出一辙!
他恭敬地答道:“太子殿下前几日接到了琰日军队偷偷渡河的消息,此刻正在赶来的路上。有线报说您被琰日劫持,便命末将前来营救。”
“传书给他,边关有紧急军情,让他在两日内赶到!”白皙秀气的小脸上,此刻尽是不容拒绝的坚定。
“两日恐怕……”
“照我说的做!”双目一瞪,不怒自威。
“末将领命!”林乾转身离去。
重辉抬头望向远方的天空,喃喃自语:“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琰日的军营,帅掌中的首位上坐着一个器宇轩昂的男子,严肃的脸上隐隐透着一股威严霸气,此刻他脸色却不怎么好看,剑眉微蹙,似在等待着什么。
次席上的一个男子先沉不住气:“大哥,七弟说让咱们在此等他,为何这么久了还不见他人影啊?”
“人家现在可是我琰日的大功臣啊,越来越不把咱们几个放在眼里了,大哥,我看过不了多久,三弟的太子之位也做不安稳咯。”
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坐在首位的琰日皇长子江应霄脸色阴沉,正待发作,就听侍卫在门口喊道:“七殿下到!”
随后一只大掌掀开帘子,狄承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刚才还在抱怨的几人在看到他的时候顿时熄了声,就连刚才那个说话阴阳怪调的人也收起了一脸的吊儿郎当,严肃的看着狄承,只是那眼里射出的是隐隐的惧怕和厌恶。
狄承也不看帐里的众人,直直走到首席前停下:“大哥,军队及粮草十日后便可准备好,到时便可大举渡河,煜曌今年天灾不断,国库亏空,现在正是进攻的最佳时机。”
浑厚的声音直撞入众人耳膜,声音里是不容拒绝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