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耿见自家爹神色不像生弟弟气的,于是乐呵呵的打岔:“那你要好好把你那种子给打理好了,到时候就吃你种的菜喽!”
秦辇也在一旁嘿笑,秦桑耸肩说没问题。
后面的时候大家在各自扯了几句话,秦桑就不呆在他们身边了,走到隔着七八米距离的两三层石阶坐在小板凳上择菜的南珉四喜旁边。
枝条编的小篮子里是择了一小段一小段的豇豆,南珉脚下摆着几根刚摘的玉米,秦桑蹲下去伸手拿了根拨了玉米叶和玉米须帮忙拨下颗粒。
会做活儿的人都知道,拨玉米有个小技巧,你将玉米扳成两段,刚好适合你的手掌。找出两三排玉米做目标,拨出一条“路”出后,直接用手掌抵在颗粒的边,用外力一竖排的玉米就能跟着拨下。
他拨的很快,四喜才拨下一半的粒,秦桑手中的玉米已经变得光秃了,地上剩余的几根玉米被他一根接着一根拨好,四喜惊讶的看着他的手法,激动的问:“桑桑……你怎么拨的这么快啊?”
秦桑笑:“就这么拨的。”
南珉在旁择好了豇豆看着两小孩,注意到秦桑的动作没有四喜那么惊讶,满意看着小盆里的玉米:“桑儿做这些不用阿爹教了,手法比我还快。”
秦桑面容恬静笑着眯眯眼,四喜连忙叫他:“桑桑,你教教我,我也要跟你一样拨的那么好。”
秦桑答应他:“好,下回教你。”
“那什么时候啊?”四喜失望。
“下回还吃玉米的时候。”他摸摸他的头当做安抚,接着端起装玉米的小盆和豇豆的小盆对南珉说:“阿爹,还有什么菜要择么?”
南珉跟着起身:“没有了,今天醇良在,昨天未炖的鱼苗还有些,今天就全炖了。”
“哦。”秦桑端着盆子走在他身后一起进了厨房打下手,四喜揉揉蹲麻的小腿起身跟上。
做好晚饭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沉落了。
前厅亮起了灯火,冒着热气的饭菜飘着食物的香味,砂锅里散发着浓浓的鱼香、腊肉和辣椒味,秦辇见今晚还有炖鱼苗吃的欣喜不已,等不及伸出筷子夹来尝了。
秦家的规矩不是很严厉,只能说秦申对孩子的要求比较有原则和规矩而已。吃饭这种事小孩们心中也是有规矩的,大人没动手前自己不能先吃,就算是秦辇,也是知晓分寸的,于是想也只能是想,手却没动一下。
秦桑安静的吃着饭,他吃饭时不会说太多话,心思多半是放在吃的上面的,别人要跟他说话可能也不会太注意谁,吃的东西就算不是特别好吃的,但是他一般都吃的比较认真,看的旁人也很有胃口。
有胃口的那个人自然也就是周醇良,他夹了染了辣椒红的散发鱼香的鱼苗放在秦桑碗中,又舀了一勺玉米给他,他做的理所当然并无什么不规矩,谁也未看云淡风轻般吃自己的饭。
一桌的人倒也不说什么,就是秦申跟南珉看着周醇良的眼神有些若有所思的意味。
有人夹菜给自己吃,秦桑受的很应该,不过总要夹回去一次给人家的,秦桑觉得很平常,他以一个成熟的比别人大很多岁的年长者的身份给周醇良夹几根豇豆,照样不说话。
其他人看的心中一愣,相处模式很平淡也很平静,那个词是怎么描写的,哦,老夫老夫……
饭后小孩们都坐在凉床上乘凉,四喜说要玩一玩,秦桑没什么意愿,摇头没答应。于是四喜只有去找秦耿说,秦辇坐在周醇良旁边,一脚放在凉床边沿一脚踩在地上的鞋面上。
乡村间最不缺乏的就是活物,躲在漆黑的墙角下的青蛙不停的蛙鸣,凉风习习,人的思绪总是能在片刻找到宁静。
周醇良没回去。
他腿受伤的事秦桑重新与秦申南珉他们说了一遍,留了周醇良吃了晚饭也没让他离开,秦申担忧他的腿不方便回去,就做了主让他留在这里歇上一夜,这正合了周醇良的心意。
他救了秦桑一命,秦申一家定要感激。
于是,到了该回屋歇息的时候,其余人都洗了澡,四喜从未在秦家留过夜被秦耿送了回去也没什么不开心的,又找秦耿要了颗糖一路回去时也笑的甜滋滋的。
大概是大家没怎么想到周醇良洗澡的事如何,秦申与南珉房里吹熄了蜡烛早早歇息了去。所以,剩下的也就是刚洗了个舒服澡的秦辇和秦耿了。
秦桑坐在收拾好衣物打算去洗的时候,周醇良叫住他。
“那我呢?”
秦桑停在去洗澡房的过道上,挺疑惑的看他:“什么你?”
此时的秦辇和秦耿根本没注意到他们二人那边的情况,周醇良皱了皱眉,清傲冷淡的动了动自己的腿,说:“大夫过不能沾水,我洗澡怎么办?”
对啊,你洗澡怎么办……秦桑的疑惑解除,了解性的点点头:“那你别洗。”那白瓷般的脸蛋平静如波,侧过身就要走。
周醇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想自己不能洗澡就觉得身上有些怪,他动腿想下地,一边叫他:“不行,你站住!”
秦桑立马回头,换了副严厉的面孔,硬邦邦的:“你干什么下地,腿还没好呢……”
他语气不悦,周醇良很识相的没动了,但也跟着冷下了脸,有丝埋怨他的感觉站在那儿不说话,就沉默的看着一边。
秦桑摸把脸,挠了下头,才妥协的抱着衣物走过去:“那我帮你洗,你别范脾气。”他说,扶着他走向洗澡房。
周醇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