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捂住莱奈尔的双眼,“乖乖睡觉,这些存在了上千年,不会因为你此时少看了一眼就再也没机会看的。”
莱奈尔本想抗议,可赫伯特的手微凉,放在快要烧死了的眼睛上很舒服。
他没有移开手,于是莱奈尔就这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莱奈尔感觉神清气爽。
赫伯特不在,他就干脆地爬下床来,喝干了石几上水杯里的水,又翻出袋无花果干开始啃,囫囵下肚后他觉得自己已经全好了,就打量起四周来。
房间不大,整个都是在石山上凿出来的,无数常人看不见的字记维持着它们上千年不被风化腐蚀。唯一的窗口不算大,可以看见外面的群山和上百提利尔之下的流水。屋内有一张石床、一张石几、一把木椅子和一个深凹进墙的衣橱。他们的行李都已经被安置妥当,但是……
“难道我要和赫伯特睡一张床?我总该有张自己的床吧。”
他站起来,推开门向外看去,顿时被门外的场景深深吸引。
他所在的中央石山内部呈螺旋的回廊型,中空的部分是一口笔直的井,顶端的天花板是竞技场的底座,上面镶嵌着的巨大宝石镶嵌成繁星明月与旭日的模样。这些宝石居然是真的在发光,照耀着下面的楼层。每间隔数层会有巨大的平台悬浮正中,应该是用餐和娱乐的场所;平台下部都绘有各色的天空图案,使得不同的楼层仿佛置身于不同的天候一般。
“真美。”莱奈尔难以想象这座惊人的竞技场是如何被建造起来的,如此宏伟,又如此细致入微——如有神助。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跑出来找人要房间呢。”伊格拉捧着一把诗琴倚在走廊靠里侧的栏杆上,朝他微笑。
纵使在最炎热的夏日伊格拉也是一身长衣,但此刻他却身着纯白的露肩短斗篷外套——下面什么都没穿。
他戴着一顶纯金的花冠,栩栩如生,花芯是巨大的宝石,共有四朵;金发颜色被衬得比以前看上去更浅了,微微蜷曲,披撒下来,发尾垂到胸口;大片张扬的青紫色蔓延在皮肤上,像树木的根系,又像暗流交错、蛛网层叠;他的身体也许曾经健美丰硕,但现在只剩下枯瘦的骨和覆在上面的充满花纹的皮。
这一切在平时都被衣物掩盖,现在却被完全裸露出来,路过的人都忍不住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