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见状,又一把将老仆从门外拎回来,直接推到杨桃鼻子尖底下。
杨桃盯着眼前满是泪痕的老褶,往后移了移,清了清喉咙“你方才说什么?”
老仆转了转眼珠子,瞥见杨桃血肉模糊的屁股,鼻子一酸,抽泣了一下,眼泪就又下来了。
“少爷,给打成这样,你以后可怎么见人呐~”
杨桃咬牙“..我问你怎么看见幽竹姑娘了!”
“大夫给开了方子,老奴拿着方子去接上抓药,去的还是京城那家老字号。掌柜的见了老奴很是热情,因为老奴告诉他我给大人买药膏,大人屁股被打了,要用最好的药膏。”
杨桃气的浑身发抖“请问,你倒是怎么看见幽竹姑娘了?”
那老仆似乎忘了哭,只管跪在地上滔滔不绝,
“完了,那老板就将老奴迎到里屋,诶,那叫一个宽敞,能放四张大椅,那老倌儿笑眯眯的碰上一盏热茶,有小厮挑帘儿进门,抱了几个大红锦盒,铺在桌子上,尽是老奴从没见过的珍贵玩意儿,说是最金贵的药材,保管大人药到病除。”
杨桃忍无可忍。
直起身子,转身寻那婆子,却发现那婆子已经去后头领赏去了,只得作罢,重新倒在床上。
“老仆突然寻思,大夫给方子了,得按方子来。老奴掏出方子递给那老倌儿,结果竟被他连连推带搡的打了出来,还在地上滚了两圈,可巧的是,正好滚到幽竹姑娘脚底下。”
杨桃抬起埋在枕头里的脸,眼神空洞“终于说道幽竹了,她家大人如何?”
老仆眉飞色舞道:“幽竹姑娘那脸冷的石头一样,一声不吭的,踢开老仆就进了刚才那家老字号。老仆没抓着药,自然不能回家,也只得捂着头在进去买。结果发现幽竹姑娘也买药膏,那小妮子神气的,仰头就三个字,最好的,哄的那老倌儿脸都笑蹦了皮儿。我心好奇,就问幽竹莫非她家也有人被揍了屁股,她摇摇头,说她家也有在床上趴着的主儿。”
杨桃微蹙了眉“这到奇怪了,幽竹姑娘亲自出去买药,一定是仲廷玉用,他趴在床上到用什么药膏呢?”
“然后我就说幽竹姑娘诓我,定是被人揍了屁股,趴在床上的,为了不让幽竹姑娘害羞,我就特意描述了大人的屁股被板子打成什么样。”
杨桃恶狠狠的皱眉“你就不能在旁人面前给我留点脸么。”
老仆没搭理杨桃,依然自顾自的说“你猜那幽竹姑娘说什么?”
杨桃眼底怒火中烧“你答非所问也就罢了,突然让我猜什么谜?”
老仆见杨桃不配合也不恼,自顾自的揭开谜底,“幽竹姑娘说,她家大人挨的不是板子,是军棍。”
“军棍?”
“是的,少爷,军棍定是又粗又大,可比板子疼吧。”
“这到奇怪了,光听说人挨板子,皇上怎么会专门把他叫道宫里去打军棍呢?”杨桃凝神思索“莫非,这军棍是宫里惩戒的刑具”
19、血燕 ...
苏雪尘接了委任状后,不敢耽搁,收拾了东西即刻北上。
脱了鹭鸶青跑,摘了素银带,换上来时那身玄色长袍,负手立于城门下,苏雪尘只觉眼中酸涩。
少年自负凌云志,十年寒窗换得金榜提名,数日前还是人头攒动,锣鼓喧天。
如今只落得白马西风,形影单调。
翰林下放守边城,仕途无望矣。
虽初入官场,这些道理苏雪尘还是懂的。
唯一不懂的,便是不知道自己怎得罪了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吏部尚书,使其将自己推上这等毫无希望的路途上。
“大人,时辰不早了,该上路了。”
马夫的声音淡而无味。
苏雪尘轻叹了口气,转身上了马车。
车辘震动,深紫的帘子晃荡着,不时的挤进些晃眼的光线。
不多久,那光线也渐渐暗淡了。
四周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