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已经不抖了,吓到极致,心疼到极致,突然间就不抖了。
“敖登殿下,”我看着里侧那张忽明忽暗的脸孔:“我们来比一场吧!”
“哦?”敖登饶有兴致的看了我一眼,挑了挑眉。
我低头亲了亲哈萨尔带着血迹的唇:“你想要我死而已,何必让哈萨尔动手,自己亲自来不是更痛快吗?哈萨尔还是蛮有用的,要是因为反噬死掉了,就可惜了,不是吗?”
“你在向我挑战?”敖登的嘴角弯了起来,好像听到了某种颇为可笑的荒唐事,然后声音渐渐冰冷:“一个连初阶战士都不是的普通人,在向一个高阶战士挑战?祖老板是对自己太有信心了,还是您认为我重伤之后无力再战?”
我低头认真看着哈萨尔:“我是个商人。我只是想跟殿下做笔交易而已。我会提前留好书信,如果稍后我死在您手中,我会告诉魅影森林不用寻仇,另外阻止哈萨尔噬主为我报仇……”
“但是,如果我侥幸不死,您就要答应我不再给哈萨尔下这种杀掉我的命令。当然,这一路上,从这里到阿拉坦,再到我从阿拉坦回魅影,这段时期您每天都可以来杀我一次,直到您干掉我为止……您觉得怎样?”
敖登沉默半晌,突然懒懒的靠上石壁:“敖汉哥哥怎么了?他准备看着你死吗?”
“哈萨尔已经睡着了,天亮之前应该不会醒过来的。”我微笑着回答:“喝了治疗药水睡一觉会好得更快,更何况他刚刚受了那么重的伤。”
“只怕不止是治疗药水吧!”敖登拍拍衣服站起来:“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不在我的治疗药水里也加点料,让我一直睡下去,你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被动了,不是么?”
“您不用企图让我后悔,”我平静的看着敖登:“不给你加料是因为这东西比治疗药水还贵重,给您用就真的浪费了。而且,让你睡着就意味着得让哈萨尔背着你出沙漠。小爷我刚好在这方面有洁癖,很是不愿意哈萨尔碰别的男人,亲弟弟也不行!”
敖登脸色一沉,阴狠的看着我,一指火堆:“以这团火为限,火灭之后,你若还活着,本王今天就绕你不死!”
“难啊!”我无奈的看看火堆,苦笑的摇摇头:“我怕殿下您的体力支持不到火堆熄灭啊……”
……
我狼狈的趴在地上,拧着脑袋在袖口上擦了擦嘴角的血:“还要继续么?二殿下?”
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声怪叫已经不见,大风不知从何时止歇,清朗的皓月当空高悬,让我可以清楚的看到对面那个半靠在石柱上抽气的人影。
没错,我仗着敖登重伤未愈,无人知晓的太极拳,再加上这双能看破雾气的眼睛,可以根据雾气的走向,略微提前知道攻击的方向和位置,这才勉勉强强和这位乌苏的高阶战士拼成平手……
只是平手也有高下之分,我用的是“拼”,而敖登是在“打”,所以我险象环生……
左脚踝骨处钻心的疼,疼到现在都变成了钝痛的麻木,肋骨,咝,不知道是断了还是裂了,右手小臂早就动不了了,更何况他最后又在左肩给了我一脚……
石穴里的篝火已经燃到最后,还只剩一股袅袅的青烟不疾不徐的慢慢飘散。
严格的说来火还没有灭。我现在双手等于废掉,又拐了一只脚,要是他还有力气给我补上一下,那小爷我今天只怕真的要挂!
我趴在地上,努力调动最后一丝力气,紧张的等待着敖登下一个动作。
然而敖登一语不发,看都没看我一眼,径自直起身撑着墙壁走回了石穴。
我长舒了一口气,说实话,我还是蛮怕死的,只不过有时候突然犯抽,总会做些让自己后怕的决定……
我翻个身看着大饼一样的月亮,苦笑着吞了吞口水,打架还真是项体力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