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达平当然不会飞,于文道也好好的在家里发呆,之所以能这么快追上来,是因为黄达平更本就没去打七巧镇。零点看书因为没有重火力,在七巧镇的城下吃了无数亏的黄达平,每日里都要围着七巧镇转上几圈,寻求破城的灵感。所以他十几天之前就找到了清军不出城的秘密,城头的主力不是清军,而是城内的百姓。
炸塌城墙攻城的时候,黄达平还很细心的观察了城头各处的火力情况,发现主要的火力都来自瓮城,其他地方只有零星的羽箭而已。几番苦思冥想之后,黄达平终于想明白了,那个逼他搬家的小家伙,又来了一次兵行险招,城里的清军只有瓮城内的那一点而已。虽然搞不懂果兴阿是怎么招降了城内的人,但是黄达平也算搞清了敌情。
果兴阿八百来人几十辆大车开西门过河跑路,黄达平又不瞎,当然看得到。确定清军主力外逃,黄达平既没有等援军到来,也没有理会七巧镇,而是直接追了上来。如果不是他没有浮桥需要绕远,耽搁了不少时间,早就追上果兴阿了。
至于七巧镇,黄达平更本没放在心上,城里的百姓都是原来编了男女营的,也算是太平军。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帮着果兴阿,但现在果兴阿都跑了,后援部队一到,他们必然投降,到时候找几个带头的出来,杀一儆百就好了。
不过黄达平还是很郁闷,果兴阿跑的太快了。他的部下都是吃苦耐劳的贫苦出身,脚程又快道路又熟,可是果兴阿虽然有几十辆大车,但是部下战马极多,跑起来实在太快。而且一些深溪浅潭,果兴阿都可以飞快的渡过,好像清军随时能变出桥梁一样,实在让人摸不到头脑。如果不是果兴阿所部今天停下来休息,他还真的很难把距离拉近,两支队伍起码还得有一天的路程。
连夜拔营起寨的果兴阿,被迫和黄达平玩起了赛跑,可黄达平就像追魂的冤鬼一样,无论如何也是甩他不掉。而且太平军切到了清军的西南侧,挡住了清军直接返回荒村的道路,清军只能被迫向北,经句容在穿过山区南下。
这一带更是水网密布,如果没有于文道搞出来的拼接浮桥,果兴阿估计已经被黄达平给追上了。本以为逃入山区就是逃出生天,哪里知道进了山区才是真的倒霉。马匹众多还有大车的清军,一下子速度就降了下来,一天都跑不出四十里路。翻山越岭的沟沟坎坎,可要了战马的命,大车的车轮也被卡掉了几次。工兵和步兵成了前锋,不得不挥舞着铲子在前开路,善于冲击的骑兵反而只能委屈的跟在后面。
不过舍命不舍财的果兴阿,为了大车通过简单处理的道路,反而成了黄达平追踪的路标。原本山间也有道路,但是因为战乱已经失修,早已崎岖难行。果兴阿要过四轮马车,必须平整路面。黄达平只要顺着平整过的路去追一准没错。
不过双反方都是几天不眠不休,体力都下降的可以,最后都不得不在山区宿营。相距不足二十里,恨得牙根痒痒的黄达平不敢追,逃的魂飞魄散的果兴阿也不敢再跑,也算是一大奇观。大家的体力基本都到极限,黄达平追上去也打不动,果兴阿如果再跑,体力彻底耗尽被追上,那就死的惨惨的了。双方都要保存一些体力,都有些顾忌,只能在黑夜中默默的感受着对方的气息。
清军在山区宿营并没有扎下营寨,而是散兵宿营,各部以班排为单位,按战斗队形在荒野就地休息,只有果兴阿的中军和辎重处于补给连和警卫班的保护之下。曹梦和李枝兄弟俩带着手下的弟兄也挑好了地方,挖了散兵坑,把被褥垫在里面准备休息。
“曹梦哥,山里晚上风大多盖上点吧!”李根折了些树枝过来,隔着被褥给曹梦盖上了。李枝和曹梦相处多少有些尴尬,不过因为曹梦特别照顾兄弟俩,李根早把曹梦当成了大哥一样。
“行了,根儿啊!快歇着吧!都累了几天了!”曹梦觉得有个这样的弟弟真好,难怪当初李枝拼了命的护着他。
“你们几个起来,再去弄些树枝来,把大家伙都盖上!”李枝招呼自己班里的战士起身。
“班长,我们不冷,那边哥几个也不冷吧!”已经躺下的战士们都不愿意起来了,而且李枝平日里就随和,他们也敢对付几句。
“不冷也盖上,不只能挡山风。”李枝并没有从善如流。
“你们几个也去,多弄些回来!”曹梦也挥手让自己的手下起来帮手。
清军战士们不情不愿的起来去收拾树枝了,看向李根的眼神多少有了点幽怨:“都是你小子惹的麻烦。”李根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你心够细的啊!长毛摸上来,这些树枝有用。”曹梦和李枝攀谈起来,他俩经常聊天,可是因为一些原因,总是说两句就没话了。
“是啊!能保命!”李枝对着曹梦笑了笑。
“我们这个位置好,只要第一时间利用这些树枝掩护,别暴露了,就能行成侧翼火力。”曹梦指着周边的地形分析道。
“我就知道保命,还是你想的好!”李枝钦佩道。
“哪有,你也多去听听军官培训的课吧!我这也是在那里学来的。”曹梦建议道。
“头两天我听到营长和副营长商量事来着,回去以后要扩编,好像要调你去新兵那边当排长。”李枝没接听课话头,反而说起了小道消息。
“听上头安排吧!还没影的事呢!”曹梦心里暗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