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恩这回没有直接回绝我,他打量了我片刻,放缓语气:“子奇,世界上没有鬼神的,那都是故事书里编出来吓唬小孩子的。”
“那我看到的算什么。”我嗤笑。
“是幻觉,”王瑞恩严肃地看着我,“你听我说,人看到的、听到的、感觉到的东西都是由神经信号传递到大脑中的信息,这种传递不一定就是完全没有差错的,包括大脑进行信息处理的时候,也可能出现偏差。”
“那我该怎么办?”
“你应该去看看医生。”
我不禁笑了:“王导,您说得对。”
我隔着衣服捏住圣约翰十字架,把冷硬的金属按在胸口,这样也许能够浇灭掉我那不切实际的希望,我无意识地说:“我会去看医生的,我走了。”
王瑞恩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犹豫和不忍,但他最终没有说什么,我穿过漫长的沙滩,回到黑黢黢的房子里。
手按在门上,身体却不由自主往下滑,还有两天,我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扑来的阴气,它们重重压在我身上,快要支持不住了。
我喘了口气,做好心理准备,进门之后坚决不能抬头看,这样反复叮嘱自己几次之后,我拧开门。
摸索着打开灯,我瘫坐在地下。
从来没有这样沮丧过,我来这里是为什么,一厢情愿地信赖着王瑞恩,他却只把我当作一个任意妄为的小孩。
我哆嗦着手解开衣服,圣约翰十字架散发着冷色金属光芒,闭着眼睛摸到那处机关,十字架顶端弹开一处缺口,我把藏在里面的纸包取出来。
纸包静静躺在我手心中,我知道里面是什么,这种东西在海关被查出来,足够我蹲两年监狱。
麻药、兴奋剂、毒品、致幻剂,它有很多名字,很多性质,可以救人,也可以害人。
十四岁的堕落,可以让我用一生去铭记。
“子奇,不要忘了你戒毒时受过的苦,”皓薰哥送我去机场的时候,一脸郑重地对我说,“它可以让你不再恐惧,能够让你度过最艰难的关头,可是你要明白,这些帮助你将来都要花十倍百倍的力气来还!”
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呢,谁还能比我知道得更清楚?
我小心翼翼地揭开一层层上好的棉纸,魔鬼透过棉纸,颤抖发热。
这条路是我选择的,跪着也要走完!
我毅然打开最后一层,捧着它站起身,就在这时,身后的门嘎吱一响。
我条件反射地跳开,手里拿的东西“啪”地全部砸出去。
推门进来的人劈头盖脸受了我一大坨白、粉!
这简直比见鬼还可怕,我当时就傻了,直愣愣看着那张熟悉的脸。
“王、王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