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王府的油炸臭豆腐做的不错。”
“所以大哥你是暗示我明儿早要吃这个么?”沈殷北痛苦的皱起眉头,他平生最恨这个东西。
“不,我是告诉你对于你今天的爽约行为,要不选择明早吃十斤油炸臭豆腐再去见父王,要不选择让我去后院转转。”
沈成蹊早就在石头那里摸清了沈殷北的喜恶,知道臭豆腐是他的死穴,才故意拿来激他。
“大哥你也太狠了吧……”沈殷北一脸苦相,接着转念一想,不对啊。
“等等,我爽约跟你去后有关吗?”
“当然了,你让我白等一个晚上难道不该补偿一下吗?我只是在这里闲得发慌,想去那里找几本书瞧瞧,这种事儿对你来说不过是点头的功夫,难道这点要求都不行?”沈成蹊早就料到他会来这一套,所以之前就想好了说辞。
沈殷北的眼睛眯了眯,心里有些警惕,但还是笑着说:“你想看什么书我给你带来不就成了,何必自己再跑一趟,再说后院年久失修,存的书籍也都是些破旧的玩意儿,肯定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下次给你带几本志怪当赔罪怎么样?”
沈成蹊挑挑眉,推开他的手坐到了一边,“你直接说我一个废子不配那种地方不就得了,何必找这么多借口。”
沈殷北顿时觉得有点冤,他只是不希望给沈成蹊太多的自由,可没有任何瞧不起的意思。
“唉……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明知道的,我只是实话实说那地方真的没什么意思。”
沈成蹊又岂会看不出他心里的意思,眼睛看着别处,刚才脸上还挂着的笑容早就没了影子。
“行了,你别说了,这话就当我跟你说着玩的吧。我从小在这个瀛园长大,都二十二年了还不知道整个王府到底什么样儿,也只是因为没去过心里有点好奇,如果你觉得我不配就算了。”
说到最后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发白,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近乎透明,沈殷北看着他这副低落的样子,不知怎么心里就是一酸。
他又何尝不知道沈殷阙想要离开这里的意愿,只是如果跟失去他相比自己宁愿一辈子都困住他,也不想轻易的放纵任何会放走他的机会。
可是这段时间,沈殷阙的确变乖了许多,心里那种仿佛怎么也填不满的不安全感被他一点一点的侵蚀,想起衣袖里那匹木雕的小马和他手上的伤痕,沈殷北那颗一直冰冷的心好像第一次感受到了温度。
王府戒备森严,而沈殷阙又手无缚鸡之力,就算是去偏远,自己也能派些侍卫盯着,应该万无一失……吧?
沈殷北的脸色变了又变,沈成蹊的手心也有些冒汗,就在他以为事情毫无转机的时候,沈殷北却开口了:
“大哥你真是太坏了,竟然用油炸臭豆腐威胁我,看来我要乖乖就范喽。”沈殷北故意接着沈成蹊刚才的话,调笑着说着,仿佛刚才心底那抹阴暗的情绪从来没有出现过。
“这么说你是同意让我去了?”沈成蹊睁大眼睛。
被这样一双乌黑溜圆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沈殷北只觉得胸口的心脏一瞬间跳得漏了一拍,忍不住低头蹭了蹭沈成蹊的鼻尖,在嘴唇上落下浅浅一吻:“谁让我失约了呢,你啊,现在都知道算计我了。”
沈成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接着勾起嘴角笑了笑,“是啊,所以为了表示感谢,我明天早晨决定吃石块油炸臭豆腐庆祝一下。”
“好啊,你又耍我,看我不收拾你!”说着沈殷北扑上去把他压在桌上,就开始上下其手,这个夜还很长……很长……
还有两三个时辰天就要亮了的时候,躺在床上的沈成蹊忽然睁开眼睛,盯着身旁睡的安稳的沈殷北良久,终于可以露出一抹压抑许久的冷笑。
这个局他布了这么久也该是收网的时候。
也许沈家人的血液里天生就有吃软不吃硬的因子,自己是如此,沈殷北也是如此。
之前花了这么多功夫,如今也算是有所回报,不枉他装腔作势的在沈殷北面前雕那匹小木马,为的就是让他一步一步的对自己放下戒备。
沈殷北这种心思缜密喜怒不定的人固然狡猾,但也不是无坚不摧,只要他心里对自己还有那么一丁点不该有的心思,他就有把握这招“以退为进”绝对有效。
所以前一天晚上他故意约沈殷北来瀛园下棋,之后又趴在桌子上装出傻乎乎的样子装睡,要的就是让沈殷北一再的放松警惕,接着又提出的事情也是为了试探他对自己的自由能放任到什么程度。
虽然这法子相当冒险,稍一不注意就会打草惊蛇,但是索性最后他还是赌赢了,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