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成为恋人这个前提用在这里并不合适。”严奕行不动声色地回答。
“严先生，你谈过恋爱吗？”
“谈过。”
“那你应该知道恋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并不是我们这样的。”宁阁认真地告诉他，“也许我们更适合做朋友，至少在某些观点和看法上，我觉得和你很合拍。”
严奕行有点不耐烦地打断他，“我不知道你说的恋人的相处模式是什么。”
顿了顿，严奕行突然倾身靠近宁阁，浅棕色的瞳孔里罕见地染上几分笑意，“你应该明白，以我目前的身份和别人在恋爱关系上很难维持对等。所以，大多数时候，我的恋爱模式都是——坐上来自己动。”
说完，他表情漠然地坐了回去。
宁阁被他眼里流淌出来的笑意晃了晃，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对方在对自己耍流氓。他有些怀疑地看一眼严奕行，变脸极快的男人此时正面容平淡地摆弄他衬衫上的袖扣。
宁阁表情木然地呆坐了大概有十余秒，张口问了一句在他笔下活不过片头三分钟的炮灰才会问的话：“严先生，刚刚是你在说话吗？”
严奕行沉默下来，目光锐利地打量他，似乎在鉴定他装傻的可能性。在确定宁阁遭受到的打击并不小以后，严奕行又用自己惯有的强硬语气小小地开了个玩笑，“当然如果对象是你，也可以选择让我来动。”
宁阁深吸一口气，全然不知自己的两边耳根已经红得发热。他再次开口，目光却落在严奕行面前的盘子上，“严先生，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插足别人的第三者永远会遭人唾弃和低人一等。”
严奕行沉下声音，“首先，我没有插足你们。在确定我们的关系以前，我会让你和你的男朋友分手。这样顶多算是撬墙角。而且，你真的觉得你是在和你的男朋友谈恋爱吗？”
“当然。”宁阁想也不想地回答，他将欧文对自己说过的话说出来，“我们会做只有恋人才会做的事。”
“比如？”
“比如……我的男朋友会很亲昵地称呼我……”宁阁有些费力地在记忆里搜刮，“再比如……我们会接——”
宁阁缓缓地发出一个“wen”音。
严奕行面无表情地打断他：“宝宝。”
“……………………”
一片死寂。
宁阁蹭地一下站起来，身后的座椅在地面发出尖锐清晰的摩擦声。周围的目光“唰唰唰”聚拢过来。
宁阁结巴了一下，轻声嘟囔：“我、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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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阁走出餐厅，严奕行从背后叫住他，不由分说地道：“我送你。”
宁阁皱眉，“我有车。”
严奕行语气十分笃定，“你从地铁站二号出口出来的。”
“我可以打车回去。”
“我刚刚那样叫你，只是想告诉你，你妈妈也会很亲昵地称呼你而已。这并不是你能用来准确界定你和你男朋友的关系的事物。”
“……你的车停在哪里？”
宁阁疑惑又无奈地妥协，他并不明白为什么就连自己搭乘什么样的交通工具回家，对方也要参与决定。
上车的时候，宁阁选择了相对比较顺眼的后座。他握住车门把手往外一拉，却发现车门纹丝不动。
副驾驶的车窗缓缓摇下来，宁阁撑住窗边俯下腰，语气很疑惑：“你把车门锁上做什么？”
严奕行双手搭在方向盘上，镇定自若地看着他说：“不坐副驾驶是对司机的不尊重和对司机车技的不信任。”
宁阁信以为真，点了点头，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弯腰坐了进去。以往每次搭乘出租车，出于安全考虑，宁阁都会下意识地选择司机背后的座位。
“你家住哪里？”严奕行踩下油门，朝前面的十字路口开过去。
宁阁思索了一下，直接道：“上次你去过的。”话里指的是宁夫人在家里安排他们见面的那一次。
严奕行眯了眯眼，表情冷下来：“下车以后再让你们家司机送你回公寓吗？”
宁阁诧异地望他，然后摇了摇头：“不是的，我有事要回家。”
严奕行这才抽空扫他一眼，脸上情绪渐渐回温。
车开到城南的别墅区，最后在宁阁家门口停下。宁阁低头解开安全带，“谢谢。”
严奕行表情淡漠地看他一会儿，才开口说话。声音低低的在狭小的车内空间响起来，仿佛缓缓从他的心脏尖上滚过。宁阁不明白怎么回事，不太适应地深吸一口气。
“如果你还认为你现在和你男朋友相处的状态是正常的恋爱状态，那么我建议你去买几本新手恋爱书看看。”
“难道你会和你的妈妈接吻吗？”宁阁语气认真地反问。
“恋爱关系不仅仅是只靠接吻来维系。”严奕行放在方向盘上的双手呈交叉姿势，语气也跟着严厉起来，“我听说你最近在写新剧本。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你一共往窗外看了两次，。第一次窗外走过一个牵着导盲犬的盲人，你看了三十秒。第二次是对面街边戴着墨镜装瞎卖唱博取路人同情的流浪歌手被人揭穿，你看了两分钟。让我来猜猜，你在写什么样的人？盲人？”
宁阁略微惊讶地睁大眼睛。
“你的男朋友猜对了吗？”
“他只是不擅长这方面的细节猜测。”宁阁平静地解释，看上去对严奕行的话不为所动。
“没有什么擅长和不擅长，”严奕行漠然地抬起眼皮，“猜对猜错凭的只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