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煜端起陆安平的茶碗喝了一大口:“女皇登基不久,根基不稳,本来是想靠着帝君家族势力,来保住皇位,可是没想到赵清珏,这个女皇的兄弟,不安份了,暗中联络咸菜帮,制造咸菜帮纵火案,如今又将毒手伸向了帝君。企图掌控权力,获得资金应有的身份。”
陆安平抬着眼皮,看着容煜说得吐沫横飞,两眼炯炯有神,很有指点江山的气势,似乎明日就能登上天子堂,挥斥方遒了。
陆安平对于容煜的感情很奇怪。他一个人活了大半辈子,无牵无挂,不喜欢收徒也不喜欢结亲,一半不屑一半不愿,总觉得那些人入不了他的眼。可容煜是个例外,在他打算混吃等死的时候,一头闯了进来,哭着喊着要认师父,一天到晚在眼前晃。容煜贪婪、好色、漂亮,还有点小聪明,明打明的不要脸,除了天资极差,其余都像他,生个儿子养大,也未必能继承他这么多优点。
可是陆安平并不打算和容煜过多亲近,因为觉得可惜,这么大的野心那么小的力量,这辈子估计过不好。况且陆安平也有自己的算计,他要舒舒服服地老死。
“容煜啊,你想干什么?”陆安平打断道。
容煜说得正激动,有点不高兴,可大事要紧,赶紧说:“我想请师父带我和一个人进去看看。”
“谁?”
“京城的仵作林成。他一眼就认出了我的伤势。”
容煜那副信心满满的样子,激起了陆安平的浓厚兴趣,想好好和这个“徒弟”聊一聊:“容少爷,您老人家分析了半天,弄清楚如今朝廷谁管事了吗?”
容煜愣了一下:“皇上?”
陆安平拍了下容煜脑袋:“还没傻得出奇。赵清珏牛?人人给他面子,叫他一声小王爷,其实呢,他屁都不是。先帝在世都没说话,谁敢说他是皇子?还有秦赵两家的联姻,那是好事吗?儿媳妇成了夫人,多丢人,那赵小姐到现在什么封诰都没有。赵老爷子更不用说了,天天窝在家里不愿见人,为什么,丢人啊。两个女儿,差了十几岁,一个不清不楚去寺庙里生孩子,一个跟自己未来的公公搞上了,有什么脸面称自己是帝师?”
容煜被一顿抢白,脸都变色了:“不说这么多了,就你聪明。那你是什么身份,神神秘秘的,也不和我说个实话。你到底帮不帮忙?”
陆安平说:“林成是个好手,然后呢?你打算怎么办?秦书蕴既然起了怀疑,一定想过办法,实在没辙了,才让你来吧。”
容煜说:“当然是救活帝君,帝君活了,我作为有功之人自然会受到青睐,到时候弄个一官半职,师父你也跟着我享享清福,给你找两个漂亮的小倌。”
“有点良心,白日做梦都没拉下我。”陆安平调笑道,“你呀,老老实实回去养伤,等你那张脸好了再说。”
容煜以为陆安平这是答应了,又想起陆安平是能给皇家看病的人,死乞白赖地问陆安平要药。陆安平没好气,直接帕子沾了凉水,往容煜脸上一扔,打发走了。
过了三四天,容煜这消了肿;帝君那情况也好了很多,人已经醒了。秦书蕴很高兴,容煜也很高兴。现在就需要查出这其中有没有人捣鬼,容煜盼着有,那样他就有了前程。
容煜天天见陆安平,天天烦他,现在帝君醒了,容煜害怕这事会像那些悄无声息消失地历史秘闻一样,过去就算了,赶紧催着陆安平带他和林成进宫。
陆安平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告诉容煜不要多事。容煜没想到陆安平会反悔,自己在秦书蕴那是说了话的,这可怎么好?
陆安平见容煜有些灰心,又觉得这呆徒儿实在有些可怜,人往高处走,这没错:“容煜,我曾经问过你,觉得这天下谁掌权,你说是皇上;这帝君是什么人,他是一个每名的王爷能动的人吗?这宫里的,朝堂上的,都眼瞎了,就你容煜睁着眼睛吗?一群太医还不如一个仵作?”
容煜睁着眼睛愣了半天:“慢着,我还说赵清珏和咸菜帮的事情你没有反驳,这事是真的吧?”
陆安平叹口气:“容煜,你呀都没给自己找好山头,像无头苍蝇一样东一撞西一撞,这样只会害了自己。秦书蕴只是秦家一颗棋子,这些人一出生就被卷入了家族的权力斗争中,他都做不了自己的主,你还指望他什么。”
容煜仔细思量:“师父,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说起来一套一套的,我听秦书蕴说,你很受皇上信任,那天你去看过帝君后,听说帝君的病情好多了。要不,我跟着你,你也帮帮我?”
此时,突然听得外面钟声大作,足足响了十二下。还未等容煜开口问,就听得外面有人喊:“帝君薨了。”
容煜惊讶地看看陆安平,一时说不出话来。
陆安平起身从箱子里扯出一块白布:“去,挂外面。现在你知道我是如何获得皇上信任了吧?你觉得我能举荐你吗?”
容煜摇摇头,他明白了,陆安平不是去救命的,是皇上熬不住了,让陆安平去送命的。容煜极度的失望一时愣在那,扭头看看师父。只见陆安平喝着茶,眼角眉梢露着得意,容煜不乐意了。
“你耍我?我把你当师父,天天好吃好喝伺候着,你耍我?”容煜使出蛮力,抱住陆安平就往地下滚。
陆安平也不还手:“我耍你?我这是看在你还算有心的份上,否则让你和林成进了宫,你想想看,你现在是什么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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