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选择……”赖东影把脸侧了过去,“此话怎讲?”
“这还不简单么。”我耸肩道,“现在万无敌、万无病、万无花、罗紫烟、万两铜五个人的底牌都已经亮相了,他们手上的棋子分别是象、犀、鼠、猫、狼;剩下你、我、张老爷子三个人的棋子尚是未知数——不过在你我眼中,这真的是未知数么?”
“难道你知道?”赖东影道。
“这不是知道不知道的问题,这是明摆着的事实。”我道,“万无花把自己的鼠硬说成是虎,他撒这么大的慌为什么没人揭穿他?原因很简单,因为拿着虎的那个人,是他的同党。”
“呵呵。”赖东影冷笑一声,“你想得倒是挺好,因为张栋张老爷子是万无花的同党,所以虎棋必然在张老爷子手上,而你也很清楚自己手里拿着什么,所以我手里能拿的棋子,就只剩象而已。你的鼠遇到我的象,我除了乖乖投靠你,否则别无它法——这就是你的计算?”
“难道事实不是这样?”我反问道。
“事实如何且不论。”赖东影道,“单说你这番推算里面,有一个很大的破绽——万一那个拿着虎棋,却故意不揭穿万无花的人是我,又该如何?”
“没错,赖总镖头你既然决定中立,自然有可能选择不揭穿万无花。”我道,“不过你可以这样选择,张老爷子不行。”
“为什么不行?”赖东影问道。
“如果张老爷子的棋子是象,那他最好的选择,唯有把自己的棋子送给万无花,这样一来,万无花拥有了最强大的鼠象组合,刚才就不用冒险挑战万无敌了。”我道,“但他没有这么做,说明了他手上的并不是象。既然张老爷子没拿着象,象在谁的手里,你我心里自然清楚得很。”
“你……真的确定自己没推算错?”赖东影转过脸来,凝重的注视我道。
是啊,我真的没推算错么?
虽然我自认为推算得挺好,但之前也说过:人心多变,可不是一种能百分之百准确推算的东西。
万一猜错,那这第一场考验,我就真的一败涂地了。
“赖总镖头。”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面对万无敌的威胁,却没有尝试去寻找自己能击败的‘象’,而是坐等休息时间结束,让万无敌来攻击毫无还手之力的我?”
“不知道。”赖东影倒也不矫情。
“那你又知不知道。”我再问,“万无花为什么要冒着鼠被狼吃掉的风险,偏要和万无敌对着干,从而救下了我?”
“也不知道。”赖东影道。
“但你至少很清楚……”我微笑道,“如果万无花想凑成最强的‘鼠象’组合,比起去找万无敌,你和张老爷子才是更好的选择。”
“这确实很奇怪。”赖东影道,“你和万无花明明互相看不顺眼,他为什么要帮你?”
“只因为……”我正色道,“万无敌联盟里的两个人——万无敌和万无病——他们手里的棋子加起来已经有四枚,只要再赢下我的鼠,万无敌真的就无敌了。”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削弱万无敌,万无花只能选择冒险。”赖东影颔首道,“打败一个强敌并获得诸多好处,总比看着仇人被吞并,然后轮到自己遭殃好。”
万无花的计算确实很有效,他现在手持鼠、象、狼三枚棋子,别人不敢攻击他之余,他还能借助多余的棋子来拉拢帮手。
“照这么看,我应该选择的人,是万无花而不是你。”赖东影又道,“他把一切都算对了,而你的推算,却赔进了两个队友。”
“所以,我刚才没有动。”我扬眉道。
赖东影皱眉。
沉默半响,他猜缓缓道:“你的意思是,你算准了万无花一定会救你,所以你才没有趁万无敌休息的时候来找我?”
“我只是在用事实表明,能作出准确推算的人,并不是只有万无花一个。”我微笑道,“同时也说明了,我对自己的推算有着绝对的信心。”
“这不是信心。”赖东影也咧嘴笑了,“你这根本就是赌徒心态——拼死一搏,不成功便成仁。”
“说不定真是这样。”我摸着鼻子道,“赖总镖头,我知道就算我赢走你手里的棋子,你一样可以选择支持万无花,但我希望你能仔细想一想——我和万无花,谁的谋算方式更适合未来的万字好?”
赖东影再度陷入了沉默。
他的最终答案,将是什么?
“商人的根本,是一个‘诚’字。”赖东影开口道,“而镖局的教条,则是一个‘信’字,诚与信,乃是人与人之间合作的最基本条件;在这一点上,万无花……失去诚信了。”
我笑得很灿烂。
“但正所谓无商不奸,太过诚实的人,又如何能维持万字号偌大的产业?”赖东影话锋一转。
我的笑容凝固。
“不过!”赖东影哈哈大笑,“我赖某从来不喜欢做事不择手段的人,如果为了保护自身的利益,却要牺牲其他人的利益,这样的好处拿在手里,晚上又怎能睡得安稳?”
“赖总镖头,你的意思是……”我被他饶糊涂了。
“给你。”赖东影将自己的棋子往我手心一塞,“其实我调查过你在鹰爪门的事情,知道你不是那种拿属下性命去堆填自身功业的狠辣人物,而万无花……虽然他年纪还小,心性也未必就那么坏,可他背后的大靠山,那可真是一位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