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憨憨地想:我有罪!我不该秀恩爱!
宁城敲敲他的额头,笑道:“又在花痴我?”
他立即站好,“没有!”
“没有就再练,把速度提上去!”
尹天觉得一针见血指出他问题所在的宁城美呆了。
同样,宁城也觉得认真努力的尹天帅极了。
尹天最难克服的是夹墙。
夹墙在楼房的高层,往往攀至那里时,他已经没有太多力气完全撑在夹墙中。
宁城便一次次地陪他爬,教他腿部如何用力蹬,教他在实在受不了时用背撑住休息片刻。
尹天的迷彩破得很厉害,手肘和背部全被磨破,破口处透着暗色的血迹。
为了克服夹墙,他磨掉了一层皮,不待伤好,便再次上阵,磨掉刚刚结上的疤,痛得两眼通红,眸子却被以前更加明亮。
那是征服带来的快感。
每天晚上,宁城都会检查尹天的伤,如果发现伤得太重,第二天就会安排稍轻的训练,不让他再去攀爬。他却爬上了瘾,一心想提高成绩,于是总是赶在宁城检查之前自己先处理一遍,擦掉淌出来的血,换上新的纱布。
宁城哪里不明白他的心思,一边替他换药一边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入伍之前在微博上看到的。”
尹天忍着痛,低声说:“你讲。”
他不能太大声,伤口痛得厉害,如果大声说话,声音就会颤抖。
宁城小心地涂着消毒药水,说:“从前有人养了一只博美,这只博美很可爱,但有个坏毛病——喜欢吃屎。”
尹天咧了咧嘴。
宁城继续道:“主人把它没办法,打骂哄都没用,只能在它拉屎之后立即捡掉,晚一步就会被它吃掉。”
尹天仿佛闻到一股狗便便味儿。
“主人一直觉得这只狗有问题,后来才发现其实它是在害怕。”
“害怕?”尹天问:“害怕什么?”
“害怕主人嫌弃它拉了屎。”宁城将一张干净的纱布贴在伤口上,轻轻拍了拍,说:“所以它一拉屎,就会迅速吃掉,不让主人嫌弃。”
尹天觉得这故事好无聊,又不想打击宁城。
宁城却说:“你和这只吃屎的博美很像啊。”
“……”
像你妈啊!
尹天黑着一张脸,两边脸颊却被宁城揪起来。
“一个怕被嫌弃而吃掉自己的屎,一个怕被限制训练而企图掩饰自己的伤,都蠢得让人心痛。”
尹天瞪他,心道你才蠢,你全家都蠢!
宁城凑近一些,忽然温和下来,连眼眸都带着笑意,“可是也都可爱得发指。”
尹天顿时就化了。
再次凝固起来时才腹诽道:可爱这种词怎么能和发指连用?
好丢脸,我家o村时,4组所有人的无保护绳攀登成绩都突破了自我,其中尤以尹天进步最大。
特种兵之路难走,他却已是义无反顾。
9月中旬,藏区飘起了雪。
梁正将队员们赶上车,朝下一个驻扎地——海拔5300米的边防连队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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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里那只吃屎博美来自微博上的段子
“夹墙”是楼房攀登里的一项,两面突起的墙将队员加在其中,队员只能双手双脚支撑在墙上,并向上移动,对体能要求特别高,实在移动不了的话,只能用背蹭在一边墙,腿蹬在另一边墙上休息片刻,背非常容易被磨伤。
第39章 雪域之殇
车开了两天一夜,停下之时天地已是银装素裹。
海拔5300米,蓝天白云似乎更近了,可空气中的含氧量也更少,就算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仍觉氧气不足,肺部也沉沉地痛起来。
边防连队的战士开着破冰车赶来迎接,再行三十多公里后,才终于抵达连队驻地。
领路的是一名下士,径直将众人带到氧气房,打开制氧机道:“各位先在这儿休息片刻,缓过气来了咱们再去宿舍。”
尹天拿过面罩,狠狠地吸起来。
“别吸得太急,慢慢来,调整调整呼吸。”下士笑道:“每位来我们连队的人做的第一件事都是吸氧。我是氧气房的负责人,以后有氧气方面的需要尽管来找我,我姓谢,叫我小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