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距离还难不倒我。惊鸿,你飞好了跟紧我们。”
惊鸿点头,化为一只小小的大雁跟在云间的两人身边。他们火速往简阳城飞去,靠近城池时,李星垂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这分明是属于陆子谦的味道。他眉心微蹙,撂下一句“跟上来”,便如箭离弦般朝气味源头之处坠落。
李凌绝和惊鸿跟在后面,缓缓降落在城内一个昏暗的小巷中。只见一个靠在灰墙上的人影蜷成一团,刚要出手便被李星垂扔了个萤蓝的光绳过去捆住。
“是我。”李星垂俯身察看陆子谦的伤情。后者黑色的衣袍全被鲜红的血液覆盖,黏在身上深深的一片。他长发散乱,乌黑的发梢垂落在脖颈和锁骨间,透出妖艳的美感,狭长的狐狸眼微睁,望向李星垂,口中同时还轻轻地喘息着。
李凌绝不自在地咽了口沫,心说这家伙一年不见还是如此惑人,就连受个伤都好似要勾魂夺魄一般。尤其他和成年的狐妖不同,让人有雌雄莫辩之感,简直是名副其实的妖孽。
李星垂却对眼前美景毫无所觉,一边拿出临行前长老准备的外伤药敷在陆子谦身上,一边问:“是谁伤了你?在这西南之内竟然有人敢动我猫妖境的客人,真是胆大包天。”
陆子谦苦笑,“他们快要追过来了,我身上的血腥气太重……星垂,快,先走,逃到猫妖境附近,有境结的防护,他们不敢造次。”
“逃?你都被伤成这样了,为何要逃,难道不该打回来?”李星垂把包扎的细布打了个结,站起来往外释放着目力,一层一层,很快便捕捉到几只正朝这边来的妖兽。他饶有兴趣地跳上屋顶,道:“想逃也来不及了,虎妖,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李凌绝无奈地跟着蹿上屋顶,“惊鸿,照顾好陆子谦。”
此时此刻,以脸看人的惊鸿早已呆呆地站在原地,完全不知今夕是何夕。她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男人,或许是女人?李星垂的相貌固然端正俊俏,可那终究是属于小孩子的好看。而面前的这人,既有孩童的青涩感,又带有几分成熟的妖媚,直叫人挪不开眼。
眼见巷口的几只虎妖已变为原形,匍匐着身躯,在地上躁动地刨着爪。李星垂看得出,他们都将妖力驱使到最强的状态,就连背部彰显实力的纹路都清晰地显现出来。
四只虎妖,一只六纹,三只五纹,的确是棘手,怪不得陆子谦会狼狈至此。
“李凌绝,给你一只,没问题吧?”李星垂松了松筋骨。
“放心。”李凌绝苦笑。李星垂这家伙,总以为每个人都跟他一样,有突破天际的战斗欲。
然而李星垂的自信并非毫无缘由,他愉悦地笑了两声,朝虎妖们疾冲而去。观战的惊鸿和陆子谦还未看清,李星垂金边的袍袖便已鬼魅地上下翻飞起来,仿佛有数道重影一般,只见其袖不见其人。相比之下,只和一个对手缠斗的李凌绝打得就朴素多了,空中数道冰刃飞来飞去,夹杂着虎妖的风刃,片刻间就将小巷的土墙破坏殆尽。
惊鸿从陆子谦的美貌中抽神出来,着急地道:“星垂哥哥,有人来了!还有陆子谦,他昏过去了!”
李星垂一惊,从战斗的快|感中冷静下来。
“凌绝,退后!”李星垂脚尖在轰隆倒塌的土墙碎石中一点,凌空而起,九条尾巴隐约闪现。
“是九尾猫妖!!”虎妖们震惊的喊声传来,话音未落,自李星垂周身而起的寒气便如游龙般绕住了他们的身躯。六纹虎妖相对镇定一些,驱使风刃朝寒气割裂而去。李星垂呵的一笑,脚上运起灵气,在空中左躲右闪着避过。
“看来你们对冰封术有些误解。”他猫眼一弯,白皙的脸上露出一个慵懒的笑。下一秒,四只虎妖随着冰层合上的咔擦声被层层冰封起来,惊恐的表情在冰层中栩栩如生,“攻击外面的寒气有什么用?冰是从你们的血里开始冰冻的,笨。”
李星垂落在地上,手撑地在四周竖起高高的冰墙,再伸手把陆子谦打横抱起,跳上云端,道:“先把这里做成冰牢吧,多冻他们一阵,免得这些虎妖忘记了这里是谁的地盘。”
惊鸿一脸狂热,扑扇着翅膀追随在李星垂左右,不停地夸赞着“星垂哥哥好厉害”。待她飞出一段冷静下来以后,又不自觉地被他怀里陆子谦的脸所吸引,羞答答地道:“这位哥哥长得好俊啊,他是狐妖对吗?”
李凌绝忽的想到曾经自己似乎也有这样的时候,巴巴地跟在李星垂的猫尾巴后面,被他身上那种绝对的力量、突破天际的自信和对谁都大方豪爽的态度所折服,连媳妇儿都不想娶,只想一生追随李星垂。
可是……哎。那家伙的聪明才智时有时无的,实在是很令人忧心。
比方说现下,李星垂正全力运转灵力飞回妖境,对惊鸿的话恍若未闻。后者没得到回应,心情低沉地跟了一路,直到李星垂抱着陆子谦冲进玄灵妖的屋内,请这位擅长医术的长老替他治疗。惊鸿等在屋门的猫像前,轻轻拨弄着路边的兔耳草,“星垂哥哥,陆子谦,星垂哥哥,陆子谦……”
玄灵长老一直替陆子谦治伤到月上中天,李星垂始终守在屋内。他很想知道陆子谦究竟是为何受到虎妖们的追杀,毕竟人家都冒犯到猫妖的地盘上来了,这将来可是他要管辖的地方。
李凌绝回屋睡了一觉,第二日醒来过去,见惊鸿仍旧等在门前,像是怕打扰到里面的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