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却是有一点失落,本来觉得自己可以为关缴做饭,可以派上用场,很开心,却突然发现连做饭这个方面可能都是关缴比较强。
“再厉害也是你的。”
关缴看着他的眼睛说。
木子维的心扑通跳了一下,只觉得心一下子飘在了云端,感觉更像是在做梦了。
真希望一辈子都不要醒。
关缴拿着烤盅出来,递给木子维一把小勺子。
“这是什么?”
木子维看着这个高出了烤盅快十厘米,像个浅焦褐色小礼帽的家伙。看上去很酥松,一不留神就会垮掉的样子。
“souffle。”
关缴说了一个词,木子维听不懂,只觉得关缴念得很好听。
“法语的意思是‘吹起’,中文叫‘舒芙里’。快吃吧,不然会塌掉。”
塌掉?
木子维连忙拿起勺子舀了一勺。
温、香、且软,一入口就融化掉了,只留了满嘴的乳香。
一层一层轻飘飘的蛋白,像是一碰就消融掉的甜美梦境。想要去追逐,但再舀一口却还是转瞬即逝。
木子维好像知道它为什么要叫“舒芙里”了,因为吃起来确实有种舒服的感觉。
松软的、飘忽的、细腻地像是幻觉。
“喜欢吗?”
关缴看他有些留恋地舔舔嘴唇,微笑着问。
“喜欢……”
木子维咬咬勺子,“我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个,舒芙里。”
仔细想想,是在学校里学做菜的时候。
厨师学校里女生很少,而且几乎都在西点班。
而木子维因为个子很矮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不知怎么地就激发了那群妹子的母性,一个个看他的眼神都像在看儿子。
因而,尽管木子维不愿意,也越发觉得那些女孩子有点恐怖,却被迫地和西点班的女孩子都比较熟。
有一次就听到一个女孩子抱怨,说舒芙里有多难做,做多少次失败多少次。
倒不是说它的做法有多困难。
做法是很繁复,但最麻烦的却是它的“致命时限”,即蛋奶维持膨胀状态的时限。
厨师的任何一个疏忽都可能让它过了“致命时限”,在抵达客人的餐桌前就崩塌掉,而品尝者必也须及时把甜品吃光。
他以前只觉得听得云里雾里,现在看见关缴把这样东西做出来,才觉得关缴是真的很厉害,比他想象中的要厉害很多。
而木子维内心的惊叹过了以后,更多的却是理所当然。
关缴那么好,厉害一点也是天经地义。他喜欢的关缴本来就是很厉害的人。
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但更多的却是赚到了的感觉。
这么厉害、这么好的人,居然是他的。
“怎么了?”
关缴看他呆呆的在发神,问。
“是不是我以前没告诉你我会做饭的事,不高兴了?”
木子维摇头。
“是我以前没问你,有不怪你。”
“我只是在想,关缴你怎么会做饭,为什么要请厨子呢?”
虽然很多厨师都不喜欢在家里做饭,因为每天在餐厅里已经要为客人做很多菜,回到家看到厨房都会厌烦。
但木子维却不觉得关缴是个嫌麻烦的人。
“食材。”
关缴这样说。
“国内并不像法国,有些常用的食材很难卖,松露之类的市面上几乎找不到,家里的肉桂粉是去西式调料店里买的,很远。只是家里做的话,一次又不用不了太多,专门去买很麻烦。”
木子维听着也点头,确实,如果买个菜都那么麻烦,他也绝对不想做菜。
“而且如果吃一顿正式的法国菜,要花上四五个小时。关关还小,吃多了脂肪多的东西也会长胖。”
木子维想象着关关变成小胖猪,肉乎乎的样子,笑了。
“其实,最关键的是我并不是很喜欢做饭。而你是第一个,也是第一次。”
关缴温柔的目光望进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