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那人似乎顿住了,很快打开后门,满面惊喜的将青年请进屋里,“三少!你可终于来了,快进来吧!”
青年微微颔首,拉紧披风进了宅子,开门的壮汉则警惕的在门外巡视了一番,才将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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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栈楼下走了一圈,赵大人还是没有上去,却在转身欲离开时,被人叫住了。
“赵淮景。”
赵大人猛的回头,却又立马失望,脸上表情来不及变换,僵硬地道:“季侯爷,怎么是你。”
只季清歌一人,赵大人也不好奇,只是更想走人了。季清歌却笑着反问:“不是我,还能有谁?我还想问赵大人,赵大人又是为何而来?”
赵大人捏紧了指尖,冷言道:“我明白你的意思,白日里,是我冲动了,我既然答应了离开清殊,就不该再来见他。你放心,我以后不会来打扰他了,也希望你说到做到,务必保他安全!”
“即使你不答应我的条件,我也不会放任清殊有任何危险。”季清歌说道,眸光复杂,又问:“赵淮景,你有没有想过,你虽然是为他好,可他未必会领情,你在帮他,也是在伤他。”
赵大人坚定道:“只要是他的事情,我都不会有一丝懈怠,也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我只要他好好的活着。”
闻言季清歌微微怔住了,若换了是他,他未必有赵大人如此胸襟,虽是伤了黎清殊的心,可自己并不比黎清殊好过,需知杀敌一万自损三千的道理,而赵大人甚至比黎清殊还要难以割舍那份感情。他守了许多年,最终还是一场空,还是自己亲手将他推开,换了他人,只怕是做不到的。
二人本就话不多,赵大人也并不想说话,只低声说道:“今日是他的生辰,我答应过,陪他一起过,可……他还好吗?”
季清歌亦是苦笑,“他去了顾颐那里,怎么可能接纳我?你知道他的性子的,很难让他变心。”
赵大人木然点头,心头有些失落,因为黎清殊不在这。又有几分欣喜,黎清殊果真喜欢他赵淮景的,他抿了唇,险些笑了出声,“那我便不打扰了,告辞。”
季清歌不语,似乎想了很久,终于忍不住向着赵大人萧瑟的背影问了出来,“赵淮景,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清殊他并不需要你这样做,你这次可能真的做错了!”
赵大人背影一顿,好像听进去了,又好像故意当做听不见,脚步悠悠往街道走去。只手心握的更紧,若仔细看,定能看出来,他掌心攥着一枚白玉,血色的挂绳缀在半空,夜色中看不大清。可他却记得,这块蓝田暖玉早先就是为了黎清殊而话费了许多功夫找来的,因为心疼黎清殊常年冰凉的体质。
原本是要送他一个惊喜,可这次回来,当真是给了他一个大惊,没有喜。赵大人心里何曾不难过,可他就是执拗地想要保住黎清殊,不惜任何代价。
不知与黎家旧部商谈了多久,黎清殊渐渐有了困意,而他们所议之事也敲定结果。
“我这段时间有些事情,不得不离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你们既然已经知道我大哥的儿子还活着,就是宋凌的事情,我希望你们都能去帮助他,不管他要做什么,我只有一个嘱咐——你们必须保住他的性命!”
屋子里灯火通明,坐着十数位形色各异的人,或是军中武将,或是各地言官,或是暗线刺客。能来的,黎清殊都叫来了,这也是他当年留下的,最后的一股势力,如今就要全数交于宋凌。
底下的十几人面面相觑,不出几息,便一一站起跪下,离黎清殊最近的那名武将说道:“属下听从三少爷的命令,只是不知三少爷何时能归来?”
按了按疲惫的太阳穴,连黎清殊也有些茫然,只能轻声说道:“会回来的,你们只要好好听从阿凌的命令就是了。”
“是!”底下十数人唯命是从。
巷子里传来打梆的声音,原来已是三更了,黎清殊舒了口气,站了起来望着眼前一直追随于他的众人,似不甘又带着感激。他脸色略微苍白,忽然,对众人鞠了一躬,正色道:“如此,便麻烦诸位了。”
“三少爷!你别……”硬生生受下了这一拜,众人手忙脚乱地扶起黎清殊,道:“三少爷,我等都是为了黎家效忠,为了黎民百姓除去云王,你无需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