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摇头,指着黎清殊:“不是我,我没有杀你的意思,但是你身后的这位,可就不一定了,你说是吧?”
黎清殊会意一笑,唇角冰冷,匕首更近脖子,皮肉上已经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冷冷开口:“莫玄朗,兴许你不认得我了,但是,今日你若不将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我便要你给厉将军陪葬!”
莫玄朗心跳越发狂躁,他动也不敢动,怕再动一下,那匕首便要割断他的脉搏,他抖着嗓子,疑道:“你……你是,厉将军的人?”
黎清殊顺着话道:“正是,将军死的冤枉,若今日你再不肯说出真相,我便立刻划破你的喉咙,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别别……”莫玄朗吓得脸都青了,赶紧急道:“厉将军之事,我也是听命行事,并非有意而为之,请你放过我,我可以什么都告诉你!”
还以为莫玄朗方才那般镇定定是个难应付的人,岂料也就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才划破了一点皮肉,便急得要哭了。黎清殊与赵大人相视一眼,嗤笑一声,却并不放开他,只道:“你还有胆跟我提条件,就不怕厉将军的亡魂来找你索命吗?”
莫玄朗本在心想赵大人不会敢杀他的,但是若换了厉万河手下那等亡命之徒,可就不一定了,此时哪里还敢强装镇定,急忙求饶道:“我说我说!这位小将军,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第26章 狐仙篇17
五年前,黎家女儿与厉万河将军的婚约方才定下,厉将军回苏州去接年迈的母亲。而云王则在那时指派了莫玄朗南下,亲手交于他一封笔迹仿真厉万河的告密信,务必要他拿到厉万河的随身印章,只要大印盖上,打击黎家的计划便能顺利开展。
莫玄朗苦于无从下手,眼见厉万河过几日便要回洛阳了,他急中生智,想到了一条好计谋,正是灌醉厉万河,企图偷到他身上的印章。但他连靠近厉万河身边的机会都没有,于是他靠近了正要去洛阳采购的李霁襄。
正因李霁襄是厉万河母亲家的亲戚,厉万河才不得不邀约,他并没有想到,这会是莫玄朗与李霁襄,以及若霜的一个大阴谋。李霁襄和若霜是为了钱,而莫玄朗是为了完成云王交待的任务,只要黎家开始窝里反,就不怕没有证据扳倒他们。
“也就是说,你们灌醉了厉将军,偷走他身上的印章,而那封告密信,根本就不是他写的,而是你们在陷害他?”黎清殊木然说道。
终于有人洗清了厉万河身上的冤屈,但是他却感觉心里无比沉重。
莫玄朗声音还在发抖,“我也只是奉云王殿下的命令行事,当时若我不那么做,我全家妻儿老小便都要死……况且黎家虽然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可他们扶持的君王实在是无能,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他们偏不懂,白白耗在小皇帝身上,挡在云王殿下的路上,也不能怪他……”
匕首挑起了莫玄朗的下巴,黎清殊冷声道:“你再说一遍!”
莫玄朗差点咬到舌头,求救望向赵大人,不敢乱说话了。
黎清殊心情复杂,道:“我不懂得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只知道坚持自己所坚持的。云王乃是乱政之首,总有一日,会有人拨乱反正,他的滔天权势也会一朝倾倒,到那时,天下才会恢复真正的太平,得到真正的统一!”
莫玄朗张张唇,心中大有感触竟无话可说,“可现下,若不能保命,还有什么除奸佞清君侧可言?”
黎清殊望他一眼,倏地收回了匕首,“罢了,看你也不是极恶之人,同是逼不得已,我今日不杀你,留你看着这天下,看着云王萧牧云早晚有一日会落败,而那一日,便是你人头落地之时!”
莫玄朗将信将疑地望着黎清殊,又后知后觉的摸了摸有些湿润的脖子,指尖沾了些许血色,他止不住抖了起来。
可赵大人却还有话要问,“莫玄朗,我也有话要问你,那狐仙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玄朗垂头想了一阵,叹道:“拿到了厉万河的盖印后,我便离开了苏州,但是李霁襄和若霜他们二人察觉到事情不对劲,竟然想要向黎家告信,我只能先杀了若霜,而后再派人给李霁襄下毒。那个新娘子也是我的人,这件事情我用狐仙的传闻做了挡箭牌。当时的孙知府也被收买了,这件事情就被抹了过去。后来我升了官,便派人在这看着,只要是前来查案的人,就偷偷地给他点苦头吃吃,这般一来,便再无人敢来了。”
“那李二,也是你派人杀的?”赵大人疑道。
黎清殊也望了过去,莫玄朗即刻摇头,“自然不是,我很早就没有派人在这看着了,再者,我也有意推荐李二当选今年的盐官,我们互利互益,我为什么要杀他?赵大人,这五年后的案子,我可一点也没有参与的。”
五年前的案子他们无法追究,因为背后那人是一手遮天的摄政王云王。但五年后的案子竟然真的和莫玄朗没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