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图皓睁开眼,说:“老工……”
昕卓手指都在打哆嗦,连忙摆摆手:“常总,您别这么叫,我工程师的证早就被吊销了。”
常图皓点了点头:“你也别叫我常总,你比我大,卓哥?”
昕卓:“总裁,别玩咱。”
常图皓摇了摇头,往腰后塞了个垫子,“卓哥,你觉着这么说话不别扭吗?我知道因为孙天翔那事让你别扭,但他是他,我是我。你救过我,就冲这一点我们也不该生分到这种程度。”
昕卓摇摇头,没心没肺地说:“和那孙子没关系。常总……其实你真不需要这么计较,那种时候我也不是故意要救你,我跟你说实话,我以为你撞到了强子他们,你要跑了,那笔医药费咱们小门小户地真负担不起。”
常图皓听了这话,吊梢眼都要扯平了,紧绷的嘴角拉成直线,腮帮子抽搐着,要不是大庭广众他手里的咖啡就泼了出去。
昕卓咧嘴笑了笑:“这是真心话。”
“你就不怕我收回单子不给你?”
昕卓耸耸肩:“无所谓,反正我也蹭了不少饭,再说做工程装修这行,怎么可能不遇见几个跑单的。咱们先把丑话放前头,免得日后再出差错,开了工,你再给我挑理,就我们那小工程队亏不起。”
常图皓点了点头:“都说卓哥是个爽快人,说话做事从来不拖泥带水,果然如此。既然你说了真相,那我也说一个。我谢谢你不是为了那天晚上你救我。当时我已经联系了车行和技术人员,他们也给了我最快的回应,如果不是你贸然跳到我车顶上,进入驾驶室,我的车不会报废!”
昕卓:“……”
常图皓靠在沙发背上,揉揉手指关节,眼皮子跳动着,慢条斯理地说:“这笔账就算了。店面装修这件事我找你也不全是为了报恩,你知道那条街上鱼目混杂不太平,我这个人最讨厌麻烦事,交给你做,可以省很多心,你懂?”
昕卓脸皮子抽抽,老心都伤到了,他能听不懂?那条街以前就是他的地盘,现在那条街混的有名号的人没几个不敢不给他面子。他只是不惹事不混哪条道,不然那街上的老熊都得认他做大哥。
可这话听着奇怪,常图皓的家里会坐视不管?昕卓觉得以常图皓家里的背景别说混子,就是真正黑、社、会的人都能摆平了,何必要他去?
常图皓:“这店是我自己开的,和我家没关系。”
这下昕卓就全明白了,常图皓瞒着家里开得店,自然不想让家里人知道插手管。
常图皓接着问:“你们工程队有装修资质吗?”
昕卓摇摇头:“街头树牌子的队伍,有活有人,没活没人要什么资质。”
常图皓没有说话,只是端起冷掉的咖啡喝着。
舒缓的音乐传来,室内充满咖啡浓郁地香气,还带着糕点的甜腻,窗外艳阳高照,一室的温馨。
常图皓半晌才说:“我明天要回b市,前期装修款我打到你的账号里,你全权负责。有事电话联系。”
☆、第6章 砸店
常图皓这人也挺有意思,所有家俱都不用木匠现场打,一切都用成品,只给了详细尺寸和颜色,其他的就让昕卓自由发挥。
昕卓暗搓搓地揣测,这人要去装修公司绝对被人给赶出来!
不打家俱意味着木工没钱赚,而木匠才是最赚钱的地方,瓷砖地板天花板涂料市场上明码实价,各取所需消费的心里有数,只有这木工家俱那是一方独大,要多少就是多少。
而且打家俱周期长,白住十几天,谁都喜欢做这种事。
常图皓这人真没一点经验,签了总包合同,打了十万块给昕卓,整一个甩手掌柜。
昕卓揣着那十万块心里就嘀咕,他要把钱卷走了,这家伙会不会哭鼻子?
现在正是夏忙的时候,他工作的那支队伍里没几个人在城里,大多跑回去忙种地去了。昕卓进去的身份就是施工员,负责看图纸,不过是对方看他父母的面子,安排进去打个零工赏碗饭吃。
现在见昕卓手里有了单子,可队里没人,再说不打家具,队里的张队长真不想接这活,只说出两个电工。
昕卓明白对方看不上这笔生意,这就是临时给他撂摊子,故意给他难堪。走后门进个施工队都被人这么排挤,他真是越混越差了。
他这人较真,自己队里不干他也不求人,自己原来认识的那几支队伍不是抽不出人手,就是不接他电话。
百般无奈之下,昕卓只能让谷真陪着去了劳工市场。
果然大多的装修队伍听说不打家俱连连摇头,表示做不了总包,只能做临时工。就蹲在最角落处的哪位年纪大点的包工头,还有点诚意。
可一个大工一天要一百五,小工一百二,这样算下来人工费就要上万。
昕卓一乐,叼着香烟斜眼看着人说:“按天算你唬我呢?四百平方上下两层的房子,吊顶打木龙骨,你自己算多少木方?木骨架你出材料,中间多少回扣?再说了,我也干这行的我不知道一个工一天能吊多少平方?你中间错开人手,也不耽误你接其他的活。我看你长得老实才和你谈,不干拉倒,这世上不缺人只缺活。”
对方见昕卓懂行,也软了下来,“其他工你那边也有,我勉强给你配两个小工,就是木工见这么点活,人不赚钱找不来,再说马上就夏忙了,赚这点钱,人不如回家种地去。”
昕卓:“我们那个队要能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