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挺感激斯内普教授的。”他用手撑住下巴,笑眯眯的对某男孩说。“因为他给我指出了一个新的摸索方向。”
海姆达尔没忍住,哆嗦了一下。等他离开魔药学课堂,一天中第二次走进食堂时已经将近一点钟,他把那份试题扔到桌子上,长叹一声坐下。
奋笔疾书的莱昂?布鲁莱格连头都没抬一下。
“很糟糕?”他知道海姆达尔被留堂,也知道这位室友不擅长什么。
“也就那样了。”海姆达尔拿起一个苹果,恶狠狠地咬下一大块。“德姆斯特朗不是倡导学风自由么,魔药学差劲又怎么了,放眼整个学校差劲的又不止我一个,洛朗教授干嘛老盯着我?!”
“因为你不是所有科目都很差劲。”莱昂冷静的说。“偏科的学生容易激起老师的斗志,尤其你比那些差劲家伙知道上进。”
海姆达尔苦笑,“你是夸我还是贬我?”
“嗨!”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海姆达尔转过身,看见邓肯笑容满面地站在他后面,还有威克多……他忍住叹息,“有事吗?”人果然是适应性很强的生物,半天功夫都没有,他都能坦然面对邓肯的目光了。
他就纳闷了,这家伙到底在看什么,或者说他想看出什么?
在令人不安的疑虑中,海姆达尔的后背开始冒冷汗,皮肤上泛起了鸡皮疙瘩,胃部绞痛、手汗如浆,这感觉就像是吃坏了肚子,事实上他正是这么催眠自己的——没关系,说不定你是吃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去校医室配点药水或者多跑几趟厕所就好了……
室长心惊胆战的想,莫非邓肯看出他的“病症”?察觉到他的不正常?这番领悟令海姆达尔如坐针毡,他不敢抬头,胡乱丢下一句“研究室还有事”匆忙逃离。
其间连头都不敢回一下。
海姆达尔一路奔进实验研究室,沉重的大门在身后关闭。他坐到椅子的软垫上,往后靠向椅背。安静幽闭的空间舒缓了他的躁郁,使他渐渐平静下来。海姆达尔闭目沉吟片刻,犹如下定了某种决定,他猛然睁开眼,从桌子上抽出信纸……
他不是什么都没想过,也不是真的不敢去想,事实上海姆达尔研究过自己的“病”。邓肯的藏品他看过,更sè_qíng得他也见过,本来他以为是德姆斯特朗的大环境造成的,从霍格沃茨回来以后他开始真正焦虑起来。
那间学校的女孩子非常可爱,他很高兴能和她们亲近,但是却激不起一丁点的涟漪,没有异性相吸,没有蠢蠢欲动,连个浅浅的波纹都没有。
海姆达尔原本还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这是水土不服造成的,当他们回到学校之后,他的自欺欺人被邓肯的目光扼杀。
海姆达尔鼓起勇气,在信里告诉父亲自己的不正常,略去了婉转隐晦的暗示,直截了当的点出自我剖析后的结论:我觉得我很有可能是同性恋。
奥拉尔带走了他的信,他开始陷入焦急地等待。海姆达尔甚至取消了除上课之外的所有活动,因为他无法平心静气地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与其一心二用事倍功半,还不如什么都不做。
父亲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对我很失望?信寄出去以后,室长越发不得安生了。
如果海姆达尔能够冷静的思考会发现隆梅尔?斯图鲁松并不是一个老古板,也不是虔诚的天主教徒,或许他就不会那么愁闷了。
换句话来说,隆梅尔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失望。在最初的惊讶过去以后,这位父亲习惯性的陷入沉思。聪明如他很容易就看出了字面后的意思,不安和沮丧随着纸张的气味倾吐而出,通过信件他都能想象得出里格当时的表情有多么的无奈。里格在向他求助,一种被信赖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他决定先安抚儿子,这是最主要的。
『虽然你没有针对性的做出描述,但毫无疑问的,这是ròu_tǐ的吸引。』隆梅尔在回信中告诉海姆达尔。没有必要觉得难堪或者畏惧,虽然他确实因此有些小小的失落,此前他还是很期待里格能够结婚生子,不过现实就是如此曲折。『我们不是住在伊甸园,律法中也没有明文规定男人不能喜欢男人,这不是十恶不赦的事情。我们更不是住在纯洁派的理想乐园中,不会因为你的“不正常”而遭到谴责乃至倾家荡产,亲戚朋友也不会因为你的性向与你形同陌路,明确点说,除了得不到合法婚姻和巨额陪嫁以外,并没有实质性的损失。』
隆梅尔笔锋一转,带上了些许尖刻的嘲弄:『依照我们家目前的社会地位,如果要结婚,对象肯定要从同等地位的家庭中寻找。女人相当麻烦,尤其是惺惺作态的淑女。恭喜你逃过一劫,儿子。』
这话绝不是隆梅尔为了安慰人临时编出来的,他确实这么想——只有愚蠢的穷光蛋才结婚,因为钱财被淑女们敲诈一空,他们不得不通过婚姻来挽回损失。
隆梅尔?斯图鲁松从前差点就被一个女人卷进这个漩涡,庆幸的是当时的他不够有钱,或者应该这么说,他的未婚妻不像她想象的那么了解他和他的家族。纠缠了一年多后那个女人在结婚前夕弃他而去,并很快嫁给了一个年纪足够做她爷爷的男人,据说那个风烛残年的老家伙腰缠万贯。
这就是淑女留给他的记忆,不管贞洁与否,娶一个任性娇惯、挥霍无度的名门闺秀相当于接手一块偏僻而贫瘠的土地,转手的代价就是付出比购买更昂贵的代价。他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