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临风战战兢兢的抬头,偷眼看着黄衣男子。
“哼,长得还真像,”男子俯看着囚犯,“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姓万,腰缠万贯的万;双字临风,玉树……”
“够了!真是啰嗦,”男子回身对符太守说道,“调查清楚这个人的底细了么?”
“禀皇子殿下,此人确是两月之前来到荠城,最近只在樟州边界活动过。”
“嗯,容貌十分相似,但的确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不过,这样也好,”六皇子眯起眼睛,对万临风道,“好了,万老板,有一桩大买卖交给你,做好了,够你把荠城的古玩都买下来。”
万临风诺诺的道:“大人吩咐的,小的一定做到。”
“那,你可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要抓你?”
万临风轱辘辘的转转眼珠,“大人可是告示上提到的六皇子殿下?”
六皇子一笑,“所以呢?”
“您要捉拿钦犯仇轻甲?而那个该死的钦犯跟小人该死的容貌相似?”
“接着呢?”
“这……您不会将错就错把小的扮作仇轻甲当街处斩吧?”万临风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口中如连珠炮一般滔滔不绝,“大人您不能这样!小的冤枉啊!小的一片忠心碧血天地可鉴……”
“停!”六皇子喝道,“再多说就掌嘴!”
万临风连忙噤声,怯怯的望着六皇子。
“符太守,这个人就交给你了,两天之后,我要见到成效。”六皇子一甩衣袖,转身离去。
“是!”符少均毕恭毕敬的应诺。
.
两日之后,符少均带着一身黑衣的万临风觐见六皇子。万临风梳戴整齐,显出清秀的眉目,他站在大堂正中,迈着从容的方步。
“很好!挺直腰板,走的再快一点!”符少均站在六皇子身旁,指导者万临风。
万临风昂首挺胸,疾走几步,“啪”的一下被腰间佩戴的长剑绊倒。
六皇子扶额叹气,道:“还是走慢一点吧。”
符少均低头请罪,六皇子摆摆手,道:“柯忘忧那边怎么样?”
符少均道:“禀皇子殿下,株州牧柯忘忧同意前来觐见,约定明日正午于东城门处相见。”
“很好,”六皇子向万临风道,“交代你的话都记住了么?”
万临风顿时躬下身子,唯唯诺诺的应道:“小的记住了。”
“直起身子!”
万临风连忙摆手,“啊,不、不好意思,小的一时紧张。”他清了清嗓子,立直站正,压低声音答道:“楚某谨记殿下旨意。”
“嗯,这还差不多,”六皇子嘴角一扬,像是回忆起什么事情,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人,“一会儿随我来,本皇子再教你几句。”
☆、第八回 假作真时
烈日当空,旌旗飘舞,城门的士兵们偷偷的打量着传说中的沙场之狼“楚陌寒”,只见他一袭黑衣,眉宇间透出逼人的英气。一旁身着黄袍的六皇子微微歪头,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楚陌寒淡淡一笑,忽然回过头,凛冽的视线扫向守城的士兵们。士兵连忙挺身正目,紧张的看着斜上方。
“报!探马回报西方不远处,有大队军马向荠城疾驰,打着柯大人的旗子。”
“大队人马?确认一下究竟有多少人数!”荠城太守符少均站在城楼,严肃的注视着远处的路途。
“是!”
“皇子殿下,似乎有些不太对。”符少均向六皇子低声禀报。
“无妨,”六皇子摆摆手,看着天边扬起的尘土,“意料之中。”
符少均有些担忧的点点头,拱手退到一旁。
“楚陌寒,楚大将军,你说柯忘忧会怎么想?”六皇子向身边的黑衣人低声笑道。
“呵,一定在想父亲为何会给自己起这个名字。”黑衣人也微微一笑。
尘嚣弥漫,转眼间,一队人马已在城门下聚集。猎猎的旗帜上大书一个“柯”字,整齐有致的阵列布毕,柯无忧现身阵型前排正中,向城楼上喝道:“株州牧柯无忧在此,荠城太守符少均何在?为何不速速来见!”
符少均脸色一沉,看了一眼斜前方面无表情的六皇子,上前一步向城下喊道:“符少均在此!六皇子殿下临城,为何不下马来拜!你带这么多军马,欲以何为?”
柯无忧拍马向前,大声道:“若是六皇子本人,柯某必以臣礼相见。然而值此乱世,你声称六皇子临驾,有何凭证?”
六皇子俯看着正气凛然的柯无忧,喝道:“孤正是六皇子流云,久闻君名,当此乱世,何不归顺皇家,共扶大义?”
柯无忧道:“阁下自称六皇子,无凭无证。相传六皇子在樟州出现,柯某早已派人搜寻,你休要在此妖言惑众!”
六皇子惊道:“放肆!你道孤不是皇子,又有何凭证?”
柯无忧望着城楼上纷纷侧目的士兵,大声道:“荠城的士兵们!你们只听符少均一面之词,就相信这个虚张声势的家伙是皇子么?听好了,某个心怀不轨的卑鄙小人在幕后指使着这一切,你们这些忠义之士,全都被他利用了!”
“住口!”符少均气的发抖,厉声喝道,“柯无忧,你凭什么诋毁六皇子殿下?我可是见过……”
“哈哈,见过什么?这个东西么?”柯无忧右手一挥,身边一名将士策马向前,手中高举的长戟上挑着一件染着鲜血的金黄色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