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二百五十万的报价后,201号桌彻底偃旗息鼓。
作为出道多年的演员,曾经红火过,阳河不至于把两三百万华夏币放在眼里,把202号和203号放在眼里。
202号桌两位女子的装束一般,肯定不是出自富贵人家。203桌男子的服装挺不错,但也不算多么高档,要知道顶级服饰全用手工量体缝制,不是去商场就可以买到的。助理猜奇怪男子是暴发户,恐怕猜对了,应该是暴发户中新崛起的小暴发户。大爆发户富可敌国,就算自己不懂,身边总会有助理、团队,不可能让他穿得像一个小丑似的孤零零出门。小爆发户有了一点钱后试图挤进上流社会,再怎么不懂,也该知道把袖口商标撕掉。只有穷久了乍富的傻逼才会保留商标,表示穿着名牌。
他之所以放弃竞争,是因为已经狠狠恶心了202号桌一把,对那幅画又没有兴趣,价格抬这么高还是有点肉疼,别人接盘当然求之不得。哈哈,那傻逼小子这会儿英雄救美当然痛快,不知道拍卖结束后会不会哭晕在厕所。
“二百五呀,二百五十万。这是个好数字,一个吉祥的数字……”
拍卖师在台上是不能冷场的,必须不断说话以调动客人的激情与冲动。可拍出了一个专门骂人蠢货傻瓜的数字“二百五”,让久经沙场的白手套廖明大感尴尬头痛。搜索枯肠,磕磕巴巴,语无伦次,好不容易才转过了弯。
“……人类智商测试的上限就是250,相传连圣人爱因斯坦的智商也只有180,能够拍下这幅画的人自然大大聪明……二百五十万第一次……二百五十万第二次……二百五十万第三次……”
下面无人应声。
靠,他们斗气斗他们的去。咱要是花三倍价钱买下一幅画,可不比“二百五”还蠢?
廖明遥遥望见201号桌两名男子把拍卖牌搁在了茶几上,正襟危坐,晓得游戏终于结束了。
这两人突然出手阻击,最后全身而退,硬是逼202号两个女孩多掏了一百二十万,也不清楚有什么深仇大恨。203号的年轻人看样子和202号也不太熟,双方基本上没有什么交流,可能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丫热血是热血了,待会儿可要真金白银掏票子。头脑简单,行为冲动。如果老谋深算的话,就该让201号花两百四十万抱回一幅只值百万的古画,撕又撕不得,卖又卖不脱,只好天天瞧着生闷气。
廖明举槌将落,却见一块牌子又升起来了,顿时傻眼。
我靠,还有这么玩的?
你丫这是闹哪出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观众见他这副古怪模样,纷纷回头,大跌眼镜。
我靠,玩左右互搏呀!
普普通通的一幅古画,拍卖过程这么曲折,难道里面有什么名堂不成?
只见一个混搭奇特的男子左手执202号牌才落下,右手却将203号牌举起;右手执203号牌才落下,左手却将202号牌举起……
白手套拍卖师将一口唾沫艰难咽下,僵硬地念道:“203号260万……202号270万……203号280万……202号290万……203号300万……”
也有年轻女子遥遥望向英俊男子,掩住了嘴。
哎呦妈呀,简直太拉风了。
一个字,帅!
场内的目光往厅尾聚焦,阳河面皮铁青,默默把口罩再往上提一点。他感觉今天似乎做了一件非常危险的蠢事,但一时半会又拎不清头绪。想拔腿就溜,可在这个时候走会让人察觉方才故意破坏两个女孩子竞价,显得非常没品,只好低垂头像傻瓜似的呆呆坐着。
苏果儿惊奇地瞪大眼睛,闹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李梅宠溺地揽过她瘦削的肩膀,用手指在鼻子上刮了刮,贴近耳朵轻轻笑道:“傻瓜,他是在做慈善呢,准备把这幅画送给你。哎,我们果果好福气……”
苏果儿只觉得面颊火烫,心脏砰砰乱跳,就势歪倒在了姐姐怀里,竟没听出她话里的微微怅惘与酸涩之意。
这一通报数简直没完没了,前几排终于有人按捺不住,讥诮道:“十万十万一加,搞什么飞机。直接捐呀,显什么摆!”
拍卖场也是一个社交场所,慈善拍卖尤其如此。一些慈善家就让儿女晚辈参加,想让他们拓广人脉,接触高端资源。但这些年轻人哪有老一辈的涵养,见到作为同龄人的满江红如此嚣张,很有点沉不住气。
阳河当然希望暴风雨来得越猛烈越好,最好双方掐起来。这十万十万的,其实是在噼里啪啦打他的脸。丫眼冒金星,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大厅里的嗡嗡议论声越来越大,好在报价在两分钟之内结束了。白手套廖明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卯足力气一槌敲下,如释重负。
“203号出价五百万,成交!”
这段插曲一波三折,精彩纷呈。
好比佳人游春遇恶少,英雄出手震乾坤。那英雄救了美之后兀自不肯罢休,力拔山兮气盖世,慷慨解囊,竟然将小情小爱升华为慈悲大爱。实在是……实在是狗血爱情神剧必备之桥段,升级之版本,令人无语凝噎。
但再好的插曲,也不过是插曲而已,不是主旋律。
拍卖渐渐进入精品重器区,动辄几千万成交,溢价六倍的《仕女鹦鹉图》很快被遗忘。
阳河再也坐不住了,腾地站起身。
这种资本游戏不是他能参与的,不知道水有多深。
李梅厌恶地瞪了一眼,示威般昂起下巴,冷哼道:“空手来,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