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希望我平安无事。”谦茗走近蔡逊身边,双眸似有一丝茫然,眼底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感动,多年来想要他性命的人无数,就连儿时以为最疼爱他的爹亲亦那般怨恨他,甚至不期待他来到人世。
蔡逊微愣了一下,站在一旁的桃芊用力拉了拉他的衣袖,他忙开口道,“我希望您能一世平安。”
谦茗面上溢满了冰冷的笑容,丹唇勾起了一丝姣好的弧度,白皙的容颜异常绝美,消瘦的双肩微颤,好似听到了莫大的笑话一般,那些时日他不曾温和待过蔡逊,日日将他压在身下发泄心间的愤懑,蔡逊又怎会祈求他平安。他看着瘫倒在床上的小侍含满绝望与憎恨的望着他,甚至恨不得他立刻消失。
谦茗抬手按住蔡逊的下巴,凝神望着他的双眸,然澄澈的眼眸中毫无一丝恨意,“为什么?”
蔡逊隐隐感觉一丝不断加深的痛意,他不敢哼出声,轻咬住下唇,秀眉蹙成了一团。
“痛了为什么不说话。”谦茗放下手看着光洁的皮肤上一道深深的红痕,他抬袖轻揉了一下。
蔡逊微微低下头,殿下是主子又怎会听进他的话,他更担心会激怒了殿下。
“给我看看。”谦茗望着蔡逊握在手中的木雕。
蔡逊微微摇头,向后退了一步。
“没事,我不责怪你。”谦茗尽力放柔了声色。
“很丑。”蔡逊缓缓抬手递给谦茗,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谦茗的面色。他雕刻的技艺尚不及爹爹的一半,更是无法入王爷的眼。
谦茗用白皙的掌心托住木块,指尖轻抚过粗糙的雕刻,眼中似流露出一丝轻柔,他虽未见过这般丑陋的半成品,但在他看来却是那般美好。似乎除了蔡逊之外,不会再有人真心为他做事了,甚至当年爹亲待他的温和,也仅仅是憎恨的掩盖,一戳既破。
“你可是真心实意?”谦茗用力握紧蔡逊的衣袖,若蔡逊仅仅是虚情假意,日后他绝不会原谅他的。
蔡逊看着谦茗眼中的一丝厉狠,忙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谦茗轻握住蔡逊的掌心,缓缓放下了手。
谦茗抬袖将木雕放入了衣袖中,“我会无事的,你放心。”世上尚有人愿真心待他,默默为他祈求平安,他亦会为了在意自己的人好好活着。
近来皇兄愈加猖狂,暗中拉拢朝中重臣借机打压表兄的势力,似有意强取皇位,而父皇年事已高迟迟未立太子,满朝文武亦心怀异想。皇兄步入朝中多年政绩显赫,看似是太子的最佳人选,备受众多文武推崇,表兄怕是支撑的极为艰辛。
而就算表兄耗费心力,他一个多年默默无闻的三皇子又有胜算的可能吗。谦茗心知劝翎霖放手云王府所付出的代价,二皇子的冷酷残忍亦是皇上多年不愿将他立为太子的缘故。
“殿下,我还未雕好。”蔡逊小声道,他没想到殿下竟收起来了,他的拙作怕是配不上殿下华贵的衣衫吧。
谦茗从衣袖中掏出看了一眼,嘴角稍稍勾起一丝弧度,“不急,你慢慢雕,待你雕好后,我等你将它送给我。”
谦茗虽不屑佩戴妇人信赖的平安符,但想想他身边还没有一个象征平安的挂坠了。
“我还是去集市上买一个送给您吧。”蔡逊面露难色,话音刚落,他便有些后悔了,他用铜板买的那些小物件,殿下又哪里看上。
“我只想要你亲手雕刻。”谦茗似忆起了桃芊的言语,刀刀间皆是蔡逊待他的心意。
蔡逊默默点了点头,看来他需要好好努力一番了。
桃芊转身时不经意间看见了蔡逊袖边的一抹殷红,猛然提高了音量,“公子你受伤了。”
谦茗拧紧眉头,向蔡逊的周身扫了一圈,“你伤到哪里了。”他伸手探向蔡逊鲜红的袖边。
“刚才不小心弄破的。”蔡逊忙将手臂掩在了身后,他一直忙于应对殿下,现在被桃芊提醒才忆起了指尖的伤口,隐隐有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让我看看。”谦茗走近蔡逊,伸手拦住他的肩边,小心的挽起衣袖边,指尖一道小口,流出的鲜血似早已凝结成了血痂。
“去唤大夫。”谦茗开口吩咐站在一旁的桃芊。
“不过是一道小口而已,过几天就好了,您不用派人去请大夫了。”蔡逊忙抬手拦住了桃芊,若大夫赶来看见他手上拿到不易察觉的伤口,鼻子不气歪了才怪呢。
“顺便让他为你诊脉,看看你的伤势恢复得如何了。”谦茗看着蔡逊苍白的面容,难道蔡逊的伤势真如大夫口中一般再无法痊愈了,他不相信。
“不用麻烦大夫了,我的伤已经痊愈得差不多了,近来也感觉身体好了许多。”蔡逊的面颊虽仍是略带病态的苍白,但亦比过去几日多了一些红润。许是因他听进桃芊劝诫的缘故,终不能离开王府倒不如好好活着,若他的病情一直未见好转,殿下怕是会为难府中众人。
或许待殿下高兴过些时日会答应放他离开。蔡逊抬头望着谦茗精致的眉眼,殿下真的会放他出府吗。
谦茗侧身望向一旁的桃芊,她微点了点头,“公子近些时日气色确实比过去好了许多,饭菜也多用了一些。”
“你去拿些伤药来。”谦茗放心了些,他抬手示意桃芊,掌心轻握住蔡逊的指尖。
“伤口不是已经结痂了吗?”蔡逊有些诧异的说,他在家中时常会受些小伤,也未曾涂抹过伤药。
“涂上伤药痊愈得还快一些。”谦茗用湿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