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扶额,这家伙怎么那么喜欢去捉螃蟹呢?敢情是属猫的么?而且,他上下把小溪扫视一番,这人穿的如此繁复,样子又斯文到不行,怎么看也不像是捕蟹能手啊。他疑惑地问:
“你抓过?”
小溪点头,神色间满是自得,“抓过好几次哟,每次都抓很多哟。”
祁越神色有些怪异,语气怪怪地问:“你自己?还是和其他什么人……”
小溪想了想,“第一次是和春生哥,第二次是和山岚哥,还有一次是和青磊……”还没说完呢就被祁越的动作打断——
那人已经扯着自己朝溪流对面的田地走去。
“哎!咱还没拿竹篓呢,一会儿抓了放哪啊啊?”小溪着急道。
谁知人家小侯爷压根儿没想这回事儿,蟹能放哪啊?
放水里呗。
两人一路走到田里,有些狼狈,确切的说,是小溪有些狼狈——
被一个比自己高了一头的高大男子拎小鸡似的拎着走,脚下又是新雨未干的泥土,这还没走几步呢,裤管上小靴上净都是泥点子。后来祁越见小溪走着着实有些费劲,干脆一把把人拦腰抱起,几个大步,到了一处较为干燥的田垄,这才把人放下,见人脸都红了,心中美滋滋地,也不管人家是羞得还是气的。
哎,媳妇儿脸红的样子可真好看。
祁越把人放在一边儿,就想着要下地捉螃蟹,可这么一回神,才想起自己也是穿着软皮藏青靴子的,他望着小溪,面露难色,“小溪……就这样直接赤脚下水么?”
小溪没好气地瞟他一眼,慢悠悠道:“谁让刚才某人那么冲动,直接冲了过来,不管不顾要不要准备工具啥的,哼。”
祁越嘿嘿笑了两声,边脱外衫边蹭到小溪身边,“要不,我下水,你在边儿上给我看着衣服,省的一会儿你着凉。”
“你这破衣服有啥好看的呀,又不是织女,会有牛郎偷你的衣服么。”话虽带刺儿,但小溪手里还是接过了他的衣服,明媚小巧的五官在这朗日下分外可人。
祁越咽了咽口水,一个狠心,把头扭了过去,弯下腰去脱靴。
脚丫一触到泥水,就有股凉意渐渐涌了上来,祁越深吸一口气,暗自默了默,这可是为了娶媳妇儿咱才做的牺牲呀,兄弟们要坚持住!这么想了会儿,便觉得脚下的泥水没那么冰,甚至在触到那松软的地面时,竟有些暖意。
他刚开始的动作特别笨拙,那小螃蟹个个鬼灵精似的,他的手往哪啊抓,它们就往另一边跑,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后来还是仗着自己眼力好,反应快,这才抓了几只,有大有小,称不上是肥美,一股脑儿丢进了外衫里。
祁越是养在侯爷府的公子哥儿,虽习武多年,却还真不曾在这料峭初春下水,因此,身子骨儿虽健朗,却也是时间久了有些受不住。
小溪本来提议说去捉螃蟹,只是一时兴起,并不曾想这人真的会同意,他以为以祁越强势霸道的个性,是不会乐意他去做这事儿的,可没想到,祁越没有阻止,反倒是自己主动下水去了。小溪看着祁越外衫里的螃蟹越来越多,大小不齐,而那人脸色却渐渐发白,动作也迟缓了下来,他心中一紧,忙把外衫随手一扔,也不顾及自己鞋袜会湿,几步来到祁越身边,一把把他拉了过来。
“够了!快上来!”
祁越望着他,忽然笑了笑,“你开心么?”
小溪一愣,心里有点酸,低声道:“我不开心。”
祁越脸色白了白,着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