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问题就如同鸡生蛋还是蛋生鸡,傻逼!”
☆、第七章
时势造坏蛋,黑社会也不过是应时而生,现如今这社会越来越文明和谐,搞得黑社会也跟着文明了,层层洗白营造出合法好市民的形象。洗到现在令我们以为混子无处不在,黑社会却不见踪影,似已绝迹。
但是他们洗掉的污点都流到哪条阴沟里了呢?让我来告诉你——
从上面可以看出,金酒十也是一混混,小卖铺是个幌子,为了遮掩后方的赌厅,这个地方是金酒十自己的据点,小弟们只听他的话,所赚的钱也都归他自己。之后的高利贷是帮里的生意,他负责放炮子,也负责收炮子。如果变成死炮,啊就是这钱收不回来就叫做死炮,那这钱需要他自己垫。
垫钱无所谓,关键是收不回炮子是要跌份儿的,出来混什么最重要——脸面。
为了能准时收回炮子,金酒十曾把一位欠了他们百十万的大老板非法□□了一个多月,并打断了大老板的数根肋骨,最后炮子是收回来了,大老板也找人把他关进了监狱,以为能以牙还牙让他在监狱里不得好死,结果金酒十在监狱里好吃好喝休养了仨月,出来后比以前更膘肥体壮。
除了放炮子和赌厅以外,金酒十还曾倒卖过假货,普拉达酷奇小香香,从项链到皮包一遛a防,从加工厂到售货一条龙,后来被人举报,又抓进去关了一个月,照样在里面吃好喝好,出来后假货生意更加红火。
以上三项就是金酒十主要经营的项目,他不碰毒,不是因为他高尚,而是因为这玩意儿风险太大,被抓住不好出来。
后来被他一针管毒死的猪二哥,这个不关他事儿。
这猪二哥是江西帮里的人,他设计演了一出黑吃黑,让跟金酒十同帮派的老二在抢了两公斤冰以后被警察逮住了,两公斤诶!不死也是终身□□。
然后杀虫帮抓到了猪二哥,派金酒十顺路去处理一下“垃圾”。
这个“处理”,我们都知道就是他把人弄死了,弄死人他难不难受害不害怕呢?
小金哥的回答是:为什么害怕?你没见过死人?我见过,先是爷爷死,后是老爹死,爷死爹死我都没感觉,别人的死活我就更没感觉了。
金酒十虽然骂根柱傻逼,但偶尔也会装回哲人思考下人生的价值。晚上他跟罗哥吃饭,罗哥是他们的老大,年逾四十人却像三十出头,红光满面精气神十足。
此人生平最爱文学艺术,号称博览群书且从不说脏话,经常徘徊在装逼和傻逼之间。
给自己辛苦创立的帮派起名叫“杀虫帮”,手下据点的酒吧却叫“风林火山”,称自己为俗世艺术家,不知道是真土还是假土。
僻静的饭馆儿里飘着淡淡的檀香,每次金酒十闻到这味儿就有种进了厕所的感觉。饭馆里摆着几张红木桌,正中间供着关公,靠墙立着一个观赏型大鱼缸,鱼缸里养着个膘肥体壮的大王八。他至今没弄清楚王八跟乌龟的区别。
这饭馆是杀虫帮专用,此刻饭馆里人头稀少,几个吃饭的小弟见了他纷纷起身打招呼。
金酒十直奔旮旯里那张桌子,数月未见,罗哥依旧身穿大红的唐装,秃头上印着六个戒点,脖子上挂着一指粗的大金链子,金链子上缀着个色泽深厚的玉观音。
他在罗哥面前坐下,眼睛一扫,就扫到红色唐装下那双翠绿的nb运动鞋,真是把不伦不类搞了个通透!
他眉头抽搐,由衷想叫一声亲爹。
“您不是爱穿耐克么?怎么换牌子了?”
罗哥端起紫砂壶对嘴嘬了口,“你不懂,这叫潮流。”
金酒十闷笑,“您都看破红尘遁入空门了,还赶什么潮流?”
罗哥不满地啧了声,闭上眼扇动折扇,谆谆教诲,“红尘就在空门之中,遁入空门就是深入红尘,我要常保年轻,多学学你们年轻人,才好继续普照四方。”
金酒十佩服地叹了口气,心道你那是为害四方。
饭馆里循环播放着美酒加咖啡,不一会儿服务员就端上了几盘大鱼大肉。罗哥嘎巴嘎巴地嚼着大蒜,对金酒十说:
“多吃大蒜,大蒜解毒。”
饭吃到一半,金酒十把上午根柱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罗哥点上一根烟,那双有着大双眼皮的眼睛眯成两条缝,高深莫测望着他说:
“海纳百川的下一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