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你不是叫杨卓飞吗?”
“改了。”我淡淡地说。
在知道我要改名之后,张臻灵积极支持,自告奋勇帮我去民政局办理,她休息时间不固定,正好可以帮我,看了我要改的名字之后,只是奇怪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不叫苏飞。我答:叫那个名字会被人嘲笑。
突然一只大手伸过来把笔录唰拿走,交警蒙了,居然还有人敢从他手里一句话不说抢东西!脸色一沉,但是,似乎抢东西那位脸色更不好。
“谁-准-许-你-改-名-字-的?”
杨凌照的声音几乎让我感觉到什么是比这个寒冷的冬天更冰冷的严寒,我不禁就要退缩,察觉到我真的退后了一步,我一下子镇定下来,林飞,你什么好怕的?是这个质问你的男人先彻彻底底地抛弃你的,是他煞有介事地从法律上完全斩断他与这个身体的所有关系,你有什么好害怕的?
“杨总,我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当然是由我自己决定的,有什么问题吗?”我压抑下身体上的颤抖,一定要说得理直气壮。
“是你决定的?”他一下子靠过了,那种无形的压迫让我又想后退,但是,我没有,我要像钉一样定稳,绝对不要输!
“你真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我给你的名字,你竟然敢改了?”他呼出的气几乎喷在我脸上,我没动,连眼都没眨一下。
“杨总过奖了,我别的不敢做什么,给自己改名这件事还是不需要瞻前顾后的,怎么做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还需要向谁借雄心豹子胆吗?”
“好,很好,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你想证明什么?是为了向我示威?还是——另一种引起我注意的手段?”吐血!明明是刚好相反好不好,我巴不得永远不要在我的视线范围内看见你!
“我哪敢向您证明什么,你需要我向你证明什么吗?我这么做不是刚好称了您的心如了您的意,从签了那份关系断绝书,我们就不再有一丁点的父子关系,不,应该是我死了又活过来那一刻,我们就是完全没有关系的陌生人!”
有人能明白那种感觉吗?在我死而复生的最恐慌最彷徨时刻,没有任何人在身边可以给我抓住,四周是虚空和黑暗,顶着杀人凶手的身份我怎么敢向父母求助,而他,这个身体的生身父亲,可以如此残忍地丢下他自生自灭,现在又有什么立场来质问谴责我?
我没有注意到我们之间的距离是多么的近,也没有注意到我竟流下了泪水,直到他的手指接下一滴下坠的泪珠,我一把推开他,转身深吸一口气,真是丢脸。
偶遇
偶遇再转过来我已经恢复如常,对着目瞪口呆的交警说,“不好意思同志,还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哦,明天下午到局里拿事故调查鉴定书,到时相关的惩罚也会下来,到时看能不能拿回驾照。”
“好的,麻烦你们了。”
“好了,你们把车开走吧。”
那边那个车主的也谈好了,闷闷不乐地开走了。也是,他本来可以敲一大笔维修费的,但是现在拿不到不说,说不定还要负事故主要责任,而且杨大总裁明显和交管局领导有交情,这事几乎是铁板定钉的了。
天冷,出来的人车都不多,而且这条街不是主干道,没有造成堵车,杨凌照把车开到路边停好。
“杨总,需要打电话叫修车公司的过来开走吗?还是您自己开去?”我没忘记我是在加班当中。
“你觉得我应该开着这张破车去修车厂吗?”
算我白问,我拿出电话要打电话查询号码。
“等一下。”他从名片夹里开始找名片,有钱人就是麻烦,好半天才找到,我就等着,旁边那位梦佳小姐也是气鼓鼓地不说话,气氛有点怪,但是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