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少,我服了还不行么……”时来立刻求饶,眼睛一转迅速转移话题:“诶,你刚才接谁的电话呢,神神秘秘的?”
“你电影女主角的准金主,江滨。”杜子聿洗了两遍牌,丢给沈石发牌,眼睛瞥向时来:“让我帮他看翡翠。”
“让你?”时来一愣:“你什么时候勾搭上他了?”接了杜子聿一记眼刀,他赶紧改口:“结交,我是说结交。”
“他来探病,我随便和他聊了两句。”杜子聿耸耸肩,牌已经发完了,一手好牌,他扭头对着沈石笑笑,接着说道:“我去平洲之前,跟我爸几个朋友吃过一顿饭,当时提到过深圳港口那边一个能拍板的人物,也姓江。”
“都姓江,也不见得就是一家人啊?”
“姓江,深圳人,都是官-宦子弟,”杜子聿掰着手指数给时来看:“而且江滨说了一句话,在深圳有事儿,找他就行。”
“好大口气……”
“所以啊,交往交往,”杜子聿笑笑:“总不是坏事。”
“小奸巨猾!”时来笑骂他一句,看杜子聿似乎没太在意刚刚沈石说的那句话,顿时放心了大半,舒了口气,开始出牌。
三分钟以后,他不出意外地又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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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养了一个星期,沈石的背才完全消肿,三个人终于得以动身回t市。
老罗那边的货运到香港得等一个来月,玉料厂有李戊盯着,古董店最近也不怎么忙,杜子聿一回家便闲下来,家里这边早就入了东,小院里干冷干冷的,冻得人牙齿打架,但屋里暖气可给得足足,烫一壶茶,切个青萝卜,开一坛梅姨酿的醉冬枣,陪杜老爷子下几盘棋,杜子聿的日子过得舒坦至于,倒也没忘了接着查沈石这副身体的案子。
在这件事情上,二姐虽然一开始做了恶人,但案子的资料却没少帮他搜罗——各方媒体的报道内容,官方的事故照片,甚至国内警方的立案信息……通通都搞到发给了他,只可惜杜子聿看来看去,还是找不到更多与史迪威公路有关的暗示。
眼看着新年快到了,三姐说要把新房当作跨年礼物给杜子聿准备,最近没事就把杜子聿叫去她公司看设计图。
“现在硬装算基本完工了,这几个装饰风格你选选?”三姐说着递给杜子聿一本室内设计的杂志:“我请这家设计公司可花了大价钱,你小子给我认真挑!”
“浴缸一定要好,床加宽,书柜实用些,书桌要大,其他……”杜子聿噼里啪啦说完自己的要求,把杂志递给沈石:“你看看,喜欢哪个?”
沈石翻了翻,最后选中一张偏中式的照片指给他,杜子聿直接把杂志还给三姐:“那就照这个装吧!”
三姐点点头,夹了一张书签,目光在自家弟弟和沈石之间来回打量,会心一笑:“看你小子定下心了,你姐我很是欣慰啊!”
“有空操心我,不如跟我姐夫努力努力,赶紧给我生个外甥。”三姐一句笑谈戳了杜子聿的肺管子,想到沈石在腾冲说过的话,他心里多少有些阑珊,便也用一句玩笑把话题岔开,不去想这些烦心事。眼神落在办公桌上一张邀请函上,杜子聿挑了挑眉,夹起卡片晃了晃:“客户答谢酒会?今年门票给我留一张。”
“你不从来对我这种装逼社交不屑一顾么?”三姐好奇地眨眨眼,答谢酒会邀请的都是拍卖行的买家,年底了,维护维护关系,放在以往,她请杜子聿都不过来,说是懒得听陌生人吹牛,这次又不知道动了什么歪心思。
“我有批赌石下个月到香港,趁这个机会,正好发展一些有实力的客户,”杜子聿想了想:“这几天我一直在琢磨,想搞个类似商会的买家协会,定期组织会员去参加一些赌石大会或者翡翠公盘,会员之间也可以互相交易藏品。平洲和揭阳都有这种协会,咱们北方却一直没能做起来……”
听完杜子聿这番话,三姐先是愣怔,随即伸手戳了一下杜子聿的脑门,笑得宠溺:“你小子……还真是开窍了!”
“你弟弟以前那是懒得折腾,现在不一样了,”杜子聿瞥了一眼沈石,心里五味杂陈的:“不赚钱,怎么养家?”
从三姐那里出来,杜子聿载着沈石直接开到老城区,这里有一条街都是服装定制店铺,据说解放前是条裁缝胡同,杜子聿去的是家老店,这家祖传的手艺,从民国就在这开裁缝铺子,三姐的旗袍全是从这里定做,杜子聿也没少在这订制西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