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闻奕根本没有下限,所以……他还是不要挑战他不见底的下限了……。
营业员继续石化,季修只好放弃那件可爱的小洋装灰溜溜的牵着他的小忠狗遁走。
大包小包几乎淹没了沈闻奕的破车,除了驾驶员勉强还能保持视线之外,季修被埋没在了一堆如同小山那么高的袋子中终于熬了一个多小时后,车子拐入了一条漆黑的小道。
除了车子大灯外,仿佛世界都失去了光明。
“一年前这里就开始拆迁了,周围的邻居几乎全都搬走了,可是罗妈妈坚持不走。”
季修点了点头,如果罗氏孤儿院被拆除,那么里面的那些孩子就会流落街头。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残忍,可是这种现状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吧。
前方出现了一盏橘黄色的小灯被高高挂在了半空中后车子缓缓停了下来,从紧闭的铁门望去,被整理过的院子非常干净,连沙坑也被抹的非常平整,静静的躺在属于自己的地方,等待着明日的到来。
一股菜香从独立矮平房内飘了出来,一个矮小的身影正忙忙碌碌,一旁围着几个孩子,叽叽喳喳很热闹。
“咦?是闻哥哥?”温妮吃惊的看着两个巨大活动袋子山体有些害怕退后两步紧挨着那个正奋力和大锅翻炒的罗妈妈。
孩子们都安静下来了,有些好奇,又不敢上前,害怕是平日那些想要赶走他们的流氓。
季修忙拉长脖子试图从埋没自己的小山侧露出自己那张举世无双fēng_liú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帅脸。
“哇,是那个大哥哥!真的是闻哥哥哦~!”小丫头虚惊一场随即又蹦又跳,小伙伴一拥而上争抢着小礼物。
人多力量点,两人辛辛苦苦扛过去的小礼物一眨眼就被一抢而空,那一张张稚嫩的脸上笑的嘴巴都快裂到了耳朵。可是温妮却有些害羞扭捏的蹭在季修边上,支支吾吾说,“小哥哥……我真的很开心能够在见到你哦……”说完,脸上飞上两朵小粉云撒腿撤退。
季修洋洋得意,“看吧,我季二少老少通吃,别太吃醋啦。”
“温妮只有一只眼。”医生不爽冷冷道,帮着正罗妈妈把才从锅子中盛了出来。
“罗妈妈,我想给你介绍个人。”医生难得放下戒心平静道。
没有小萝卜头骚扰,季修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椅子上正对着他笑的罗妈妈。
罗妈妈,目测最有只有一米四身高,圆滚滚的身材乍一看就像十多岁的孩子,与她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形成了强烈对比。
侏儒。这个念头快速划过季二少的脑海。
他总以为沈闻奕口中的罗妈妈会是一位坚强强壮的女人,最起码应该是一个健康正常的人,一个能够为那些孩子遮风挡雨的强壮女人。可是他错了,眼前的罗妈妈弱不禁风,甚至在一孩子中都很难分辨出她的身影。
“罗……妈妈。”察觉失态连忙上前打招呼。
罗妈妈毫不在乎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毫不掩饰自己身体的缺陷,仰着头满意的打量一番才说,“我真的很高兴小闻有你这样的朋友。”
“谢谢罗妈妈。”从小在虚伪的掌声和鲜花中成长起来的季二少面对如此真诚的夸赞时竟然不好意思了起来。
帮着罗妈妈端菜的医生若无其事,只是表情少了平日的冷漠多了一丝难得的平静。
曾经,他自卑过甚至憎恨过自己生活的糟糕环境。他想拥有一个完整正常的家庭,幻想过有个霸道的爸爸在他被别的孩子欺负后回家教他怎么打架,希望有个温柔的妈妈在晚饭后辅导功课而不是补那些别人扔掉的衣服,可以有漂亮的妹妹等他放学或者和懂事的弟弟一起打球。
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当他回到这个简陋破败的孤儿院时一切都变得那么可笑。那个自称妈妈的侏儒让他感到恶心,他总是被同学嘲笑讥讽。他存在的价值,仅仅是用来被同学们发泄挖苦的对象而已。
渐渐的,他变得沉默不再爱与人说话,用冷漠武装自己拒绝所有与外界的联系,包括那个辛辛苦苦将他养大的罗妈妈。
终于,上了国中后他如愿过上了寄宿制的生活,不用面对残破的“家”以及残疾的“家人”。当他收到医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时,坚强的罗妈妈哭了,捂着嘴拼命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却笑着对他说,“你是我的骄傲。”
他是她的骄傲,可是她却是他心中的耻辱,一个不能对别人说的耻辱。
罗妈妈的坦荡和沈闻奕的遮掩形成了强烈对比。在罗妈妈矮小的身材前,沈闻奕第一次感受到源自心灵的强大,羞愧难当的他紧紧抱住了因为喜悦而哭泣的罗妈妈,那一次,他终于开口。
“小闻是不是很闷?其实连我这个做妈妈的有时候也会被他的死板弄的抓狂哦。”罗妈妈很爽朗,一点都不介意滔滔不绝谈起了医生,“从小他就很独立一点都不需要我担心,啊,对了,你可能不知道吧,”罗妈妈突然轻啊了医生,神秘兮兮的拉着季修坐下附耳小声说,“他其实很心软,可能嗯……比熟透的柿子还要软哦。”
心软?比柿子还要软?不可思议干笑两声,罗妈妈是在说笑话吧?如果沈闻奕比柿子还要软,他那不就堪比豆腐一捏就碎啊。
小骚包硬是挤到两人中间给白马王子夹上最大块的红烧肉巴结说,“温妮把自己最喜欢的红烧肉给哥哥吃哦。”
饭厅里面两个大圆桌旁坐得满满当当,放眼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