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三爷,这局你又有何等赌注呢?我可是记得你将这偌大的赌坊都输予在下了啊。”荀欢潇洒地打开折扇,看着额头冒汗的黄三爷,他一脸纠结之状,索性豁了出去,道:“就赌我家里的闺女儿!公子要是赢了,这瑛儿便是公子的人了!”
在场的无一不瞪大了眼睛,这黄三爷的女儿黄瑛,算是这城中有名儿的美人,文雅白净,讨人喜欢,这黄三爷还真是赌红了眼,这等赌注都敢下。
黄家有女
“这……”荀欢略有迟疑:“怎会有人将亲生女儿当做赌注?黄三爷,你怕是赌糊涂了吧?”
黄三爷摆手,道:“今日若真是我黄老三技不如人,当然愿赌服输!我女儿跟了公子这样的人,也不算委屈。”
荀欢摇头轻叹:“如此,我不赌便是,黄三爷,在下如今有这赌坊已是得偿所愿了。”黄三爷却是个痛快汉子,急着吼道:“赌注已下,这赌局你是非赌不可的!荀公子,请吧!”
“且慢!”此声清脆如黄鹂般,荀欢悠悠地转过身去,便见一妙龄女子,身着水蓝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不施粉黛,却已是难得的美人儿了。
黄三爷一见到来者,便面有难色,想来这女子便是他所言之女——黄瑛。“瑛儿,你怎的来了?也不……也不通知爹一声。”黄三爷挠了挠头,憨笑了两下,问道。
黄瑛眉间怒气不减,紧抿着嘴,对着黄三爷说道:“女儿今日若是再不来,只怕爹爹就要随意指派个人来定女儿的终身了!爹爹,你这样将女儿当做赌注,只怕要成为这恺柳城的笑柄了!”
说罢,她便将荀欢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似是要将其看透,复而眼中又突然变得有些迷惘与不知所措,荀欢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银色面具,微笑道:“在下荀欢,多有失礼之处还望黄小姐包涵,而今令尊已将赌坊输予在下,在下自当接手,至于方才的赌约,倒不必当真。”
黄瑛微愣,之后轻咳两声,道:“我黄家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却也是恺柳城中有头有脸之户,今日爹爹既已是押了我作赌注,自当不可作罢。荀公子,这场赌局,该由小女子来。若是输了,那便是天意,若是侥幸让小女子赢了,还请公子奉还赌坊,其余全归公子。荀公子,以为如何?”
荀欢闭上眼睛,知道此局是万万不可避免了,睁眼抬头,走至摇骰子比大小之处,一手作了个“请”的姿势,那黄瑛便慢步而至,黄三爷顿在那儿,也不知要说些什么,见到黄瑛身边的丫鬟小鱼,便问道:“瑛儿虽从小学了些赌计,可连我都赢不了他半分,瑛儿又怎么会胜啊?”
小鱼语气略有嗔怪之意:“老爷糊涂,不仅输了赌坊,还赔了这样多的银子,咱们哪还有这样多的积蓄?小姐若是成了那公子的人,这钱便算作彩礼,又是老爷的女婿,这赌坊,终归还不是黄家的?老爷,小姐也是为了黄家考虑,我看这荀公子知书达理,又生得这样贵气,想必也是个不错的归宿。”
“是啊,还是瑛儿想的周到啊。”黄三爷有丝羞愧,想自己十几岁便出来闯荡,这城中唯黄家赌坊最为兴隆,自己更是大半辈子未逢敌手,而今这后起小生果真厉害,若是成了黄家女婿,倒也可兴旺黄家门楣了。
荀欢如今万分头痛,本想着赢了赌坊便好,谁知这当家的人这样糊涂,平白惹了这样的麻烦,自己的神力乃是逢赌必赢,就算自己想输,都没有这样的机会。当下只好选了最为难的豹子,押了下去,道:“黄小姐,请。”
黄瑛见他竟毫不迟疑地押了豹子,疑惑道:“你就这样笃定?你可知豹子是胜率极低之选?”
荀欢点了点头:“在下自然知道,小姐若是想反悔了,现在还来得及。”她说这话时还有些急切,生怕黄瑛真的押下去了,周围人却起了哄,赌徒的信条中,那是没有开局退缩的。黄瑛被周围那些人说得面上微红,急道:“谁……谁要反悔了?我押大!”
“开!开!开!”周围一波又一波的声浪早已沸腾,一开骰盅,果不其然,乃是三个六,豹子之数!荀欢心中气恼,还真是没有输的道理啊!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黄瑛一见这开出的数字,眼神中却有一丝惊讶,黄三爷更是瞪大了眼睛,好家伙,这还真是缘分啊!
想这乖女儿刚满月后,黄三爷便让她摇过人生中第一次骰子,开出的便是这三个六,恰逢府中有个老道士,老道士捻须直笑,说这黄瑛小姐将来的如意郎君,定是与这三个六有关之人。
黄瑛心中也忐忑不安,抬头又仔细端详了那人,灿若星辰的眼眸,俊挺的鼻梁与那诱人的薄唇,第一眼并无惊艳之感,谁知越看越觉得此人浑身散发出朗逸富贵之气,兼之那右脸上神秘莫测的半张精致银质面具,实在叫人看得痴醉。
阿华忙起哄道:“小的恭喜荀公子,成了黄家的乘龙快婿啊!恭喜大小姐,得了如意郎君啊!恭喜黄三爷,添了东床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