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三爷微愣会儿便回转过来,见自己女儿目不转睛地盯着荀欢看,心中也是高兴,赔了个赌坊,给女儿找了个好人家,倒也是个好买卖,他示意小鱼过去让小姐回府,小鱼便立马走近黄瑛身边,道:“小姐莫再看了,这……往后还怕在府中看不够吗?”
“小鱼!”黄瑛嗔了她一句,语气却是羞涩不已,小鱼会意,立马领着她回府准备事宜。黄瑛于走前还红着脸与荀欢说道:“还请荀公子晚上到黄府吃顿便饭,小女子恭候。”
荀欢木然地点了点头,转念又觉不对,可惜她早已走了出去,只得与黄三爷说道:“黄三爷,还请借一步说话。”
黄三爷立马带她来到后堂,问道:“贤婿,什么事儿啊?”荀欢一听这话,尴尬道:“黄三爷,曾有相士批我命相太硬,三十岁前不宜娶亲,这赌坊虽如今是我的,我本也打算让黄三爷继续打理,五五分成,我还得去置办些别的产业,而今……我是实在没有这成亲的打算。”
黄三爷一听这赌坊还是自己打理,五五分成倒也十分上算,见他这样为难,也怕他真的命硬克到瑛儿便不妥,当下也便应允这婚期延后之事,反正如今全恺柳城都已经知道了这桩亲事,也由不得他赖掉。
但,世事难料,谁能猜到往后恺柳城还能发生什么?只怕要不安生好些时间了……
“玉萝,如何?”朱雀沉声问向那只相思雀,那鸟雀噔地化作人形,回道:“那人而今正在恺柳城中,方才赢了一个赌坊,还……”
“还什么?”朱雀不喜欢这样的遮掩之词,立马问道,那相思雀道:“还赢了那赌坊当家的大小姐,唤作黄瑛的姑娘。”
朱雀面色一凌,挥手让它下去,腹诽不已,好你个貔貅!荀欢、荀欢,你还当真下凡来寻欢作乐了?什么制伏妖兽?什么一道下凡?都是借口!你既然这样欢喜玩闹,我便陪你玩闹到底!
延后婚期
荀欢应邀来到黄府,黄三爷果真是上有老下有小,上头有个八十的母亲要奉养,黄家大哥跑商被山贼杀了,二哥参军也没个好结果,只剩下他这么个儿子,文不成武不就,也便开了个赌坊只求安身立命。
黄家老太太虽已八十,却是精神奕奕,饭席上荀欢只觉她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连带着气氛也尴尬起来,黄瑛见状便说道:“奶奶,今日怎的不吃这水煮鲈鱼了?我记得奶奶素日里是最爱这道菜的呀。”
老太太瞧了她一眼,笑道:“终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了,眼瞅着还没嫁呢,就这般护短了?瑛儿,奶奶不得给你好好把关啊!”
“奶奶!您说的什么话!”黄瑛俏脸又红透了,荀欢忙出来解释道:“老太太,在下尚不能娶亲,您这话说的早了。”
“怎么?不是我老太婆吹,我这孙女儿,脾气秉性,那是一等一的好,相貌也是城里出了名儿的,荀公子眼界竟这样高吗?”老太太明显动了怒,黄瑛的面色也变得煞白,有丝哀怨地看着荀欢。
荀欢如坐针毡,站起身来,带着歉意道:“在下曾有一命批,那大师说我三十岁前不宜娶亲,恐克了妻子,在下实在不愿黄小姐受此命格相克之苦,故而……望老太太、黄老爷、黄小姐见谅。”
说罢恭敬地作了一揖,黄老太太叹气,转而问道:“你如今几岁了?”荀欢刚想说自个儿不过三百岁,话到嘴边方才意识到,直骂自个儿愚蠢,继而回道:“十九了。”
“那岂非还有十一年,你等得起,我家瑛儿可怎么等得起?”老太太愁道:“她今年芳龄十五,正是花开得正红之时,过个十年,难保你不会厌弃于她,届时她还怎么嫁的出去啊?”
荀欢心中偷笑,正是要你们主动解除这婚约才好,当下也不能高兴得太明显,只得微微皱眉,道:“既是老太太有这样的顾虑,那也只好解除了这婚约,方能不耽误黄小姐的青春年华。”
老太太正欲说话,却听得黄瑛道:“奶奶,我等得起。”眼神坚定十分:“我输给了荀公子,举城皆知,外头早已料定我是荀公子之人,荀公子既要待三十岁再成亲那便遵从,奶奶,如今我已是再不能嫁他人了。”
黄老太太摇头,道:“我苦命的孙女儿啊,怎的摊上这等事?老三!你这好赌的脾性,可是搭上了你闺女儿的一辈子!改日若还敢再去豪赌,看我不打折你的腿!”
“是是是,母亲,从今儿起,儿子再不烂赌了!”黄三爷求饶道,荀欢见此招行不通也是头疼的很,只吃了几口便回到客栈。
因着自己已是赌坊的东家,特地提拔了阿华做了赌坊的小管事,这小子机灵得很,倒是管理得不错,空闲时刻经常跟在荀欢身边做个小厮服侍,荀欢也当他可塑之才一般教养着。
“爷,今儿个到黄府可还尽兴啊?”阿华笑着道:“爷真是好福气啊,年纪轻轻的就成家立业,让小的好生羡慕。”
荀欢敲了敲他的头,道:“得了吧,你个滑头的,叫你找的宅子找到了吗?”荀欢托他去寻个好宅子,也好今后有个固定住所。
“城西有个宣府,本是做丝绸买卖的,近来惹上了官司,正想卖了宅子抵债呢。”阿华回道,荀欢突然想起那日文弱的书生也姓宣,衣着也算上乘,莫不是宣家的人?遂问道:“你可知宣锐泽这人?”
阿华点头,道:“知道啊,可不就是那宣家的小少爷嘛!宣家生意做得好好的,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