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鸢:“......”我也是才发现没多久啊!况且我的职责是保护你,并不是监视洛家女啊!夜鸢咽下话语。
“罢了。”白泽芝挥手,指着不远处的侍卫道,“叫他将那洛安常带过来。”
夜鸢过去说了一句,又回到白泽芝身边,飞身上树隐着。
侍卫将洛安常扭送过来,按在白泽芝软榻边,双手一拱道:“将军!”
洛安常躲藏之地算很是隐蔽,那处木栅修过一次,比别处密了些,后边又是枯黄杂草三四尺高。她颤颤巍巍地看了白泽芝几眼,嘴唇抽了几下没说出话。
“你可知奴籍不得接近武场?”白泽芝定定地看着洛安常,声色沉硬。
“奴......奴不知......”洛安常竟是落下几滴眼泪,惊慌地摆摆手。
白泽芝看着她两手胡乱地抹眼泪,抹得脸上一通花,稚嫩的神色带着掩饰不了的惊吓,那眉眼里依稀有些与洛云海相似,清澈的眼眸里水汪一片。白泽芝眼睑微微一垂,又抬眼看着她,话语却不似那般生硬:“你这般窥视武场,按军法,轻者为十杖,重者为杖毙。领营人未与你说过?”
“奴......”洛安常略抬了抬头,眼眸晃了晃,似在回想,却是无果之状。
“所谓何事?”白泽芝问。
“奴......奴......”洛安常说了两字,便仿若承受不了那般惊吓,忘却了来意似的,大声哭泣起来,“奴......奴......”
远处宋允翼从看台上一跃而下,大步过来。
“将军哥哥......”洛安常一边大哭,一边看着宋允翼。
白泽芝看着这哭的可怜的洛安常暗暗扶额,这般孩子气,与洛云海的性子倒是极为相悖。
“怎地了?”宋允翼半扶着洛安常,伸手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宋将军。”白泽芝淡淡地扫过宋允翼。
“是,白将军!”宋允翼立马拜下。宋允翼一听白泽芝这么叫,不免敛起所有的温情和宠溺,按品阶向他行礼。
“你该知道奴籍不得接近武场。”白泽芝扫了一眼洛安常。
“末将治下不严,恳请受罚!”宋允翼跪,沉下脸。
白泽芝抬眸看着宋允翼,只见他埋着头。而洛安常像是受了惊吓,呆呆地看着跪下的宋允翼,半晌才叫道:“将军哥哥......”
“此后不得纵容奴籍接近武场。”白泽芝对宋允翼道。
“是!末将谨记!”宋允翼诚恳道。
“去领罚。”白泽芝闭眼,在软塌上躺下。
“是!”宋允翼一拜,随后起身,拉着尚未回神的洛安常离开。
秋风起,耳边瑟瑟作响,衣袂翩飞声由远及近,到身边停下。
“若是洛丞相泉下有知,......”白泽芝轻轻道。
“洛丞相自会理解你的苦衷。”兰煜按了按泽芝的肩膀。
白泽芝睁开眼,清明而沉静的眼睛看着天际的烟云。
“我以为你是信洛丞相的。”兰煜道。
“我一直都信。”白泽芝看向兰煜,“洛云海要谋叛的话,不会花那么多精力制订治国实谏,不会为了治国良策与顽固旧臣据理力争。”
“是了......”兰煜点头,又看向白泽芝迟疑道,“这洛安常憨状可掬,天性烂漫......”
白泽芝垂了一下眸,思索了一下道:“军营里就该按律来办,才不会有纰漏。甭说她是奴籍,即使是将军家眷都不得破规。”
兰煜点头,手拨了拨扳指道:“这洛安常放在军营总是不行。”
“是,允翼怕是也会乱了分寸。”白泽芝起身,抚了抚衣衫,抬眸道,“走,咱也去观刑。”
兰煜步履悠缓,跟在后面。
刑台已被围了个里三圈外三圈,却是鸦雀无声。行杖声一下一下地传来,混着隐隐的抽泣声。
白泽芝由后走上阶梯,站在下台口看着宋允翼打完最后两杖。宋允翼僵硬地起身,雪白的内衫已染上血色。
洛安常挣脱了抓着她的侍卫,扑到宋允翼跟前哭道:“将军哥哥......”
“莫怕,不疼。”宋允翼擦了擦她脸上的泪。
洛安常一边落泪,一边迷糊地点头。
“方才找我是为何事?”宋允翼柔声问。
“啊!”洛安常猛然抬头,哭道,“将军哥哥,我娘亲病好久,不见好......呜呜......怎么办......”
“哦?”宋允翼扶胯道,“那军医有去看过吗?”
“看过,”洛安常胡乱地抹了两把泪,“还不见好......”
洛安常扶着宋允翼走来,白泽芝没有动,只看着两人说话。
“泽芝,这......”宋允翼到白泽芝面前,抓了两下脑袋。
“放心。”白泽芝拍了拍宋允翼手臂。
宋允翼笑了笑。
“安常,你可知错了?”兰煜看向宋允翼身边将脸抹花的洛安常。
“奴......”洛安常呆呆地半仰天,似在回想方才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