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就见那个落单的小孩儿哒哒哒地跑过来,伸手护着小练,“叔叔,你别怪小练,风车是我给的。”
敕若愣了一下,这个小孩儿倒是长得十分乖巧,他笑了笑,温声道:“我没怪他,只是让他好好爱惜,别弄坏了。”
那个小孩儿摇头,很大方的表示,“没有关系,我还有很多,这个我送给小练,我喜欢他。”
敕若还未开口,小练在一旁道:“不可以,我不能要,爹爹说,无功受禄寝食不安。”
敕若回想了一下,自己似乎没有说过这些。但是他摸摸小练的头,以示表扬。
显然另外一个小孩儿可能从未遇到过像小练一般意志如此坚定的人,有些无措地看了敕若一眼。
敕若也摸摸他的头,“你叫什么名字?”
小练抢着回答了,“他叫小九。”
小九在一旁点头,“一二三四五六七□□的九。”
“小九。”敕若喊道。
小九应了一声,继续解释,“因为我家有九个兄弟,我排行第九,虽然现在家里只剩我和五哥了。”
敕若并非好奇之辈,小九还太小了,不知家中有何变故,只剩了兄弟二人。
小练不懂,憨憨地问道:“为什么呢?”
小九只是摇头,“我不知道,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是五哥带着我的。”
小练拍拍他,笑得明朗,“没有关系,以后我也是你的哥哥了。”
小九用力地点头,笑弯了眼。
孰不知,小九比小练还要大一岁。
所有的小孩儿都休息好了,又呼啦啦聚成一堆,举着风车又跑了起来,小九和小练也在其中,牵着手,跑得飞快。
……
宫中,国师塔内。
“国师,外有一红衣公子求见。”一名白衣侍女走进在这近三月的天却有些阴森冷寂的国师塔。
“请他进来。”层层纱幔随着阵阵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风轻轻飘动,纱幔之后的声音年轻却又沧桑。
“是。”侍女退出大殿。
花子夭还是第一次步入这神圣而神秘的国师塔,左右看了两眼,只道无趣。
塔内空空,几盏烛台在这大白天有气无力的燃着,只照亮周身一圈,靠里便是层层纱幔。
塔中没有任何能上去的地方,一眼望到塔顶,四周有着一层一层栈桥一样的附在塔壁上。
“上一次见你,你才刚刚出生,”纱幔后面突然传来方才的声音,带着一点回忆的趣味,“被你父亲抱着来到我这里,祈福运势,你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很高兴。”
“然后,你就断定本尊命犯孤煞,要逐本尊出宫。”花子夭不屑道,当年之事他早已一清二楚。
“非也,”纱幔后的声音微微叹道:“命犯孤煞尚可解,少子早夭之状,无解。”
花子夭讥道:“所以本尊自己给自己取名为‘子夭’,少子早夭。”
纱幔之后半晌无声,良久才道:“你执念之深,我无能为力。但为了天下,单单只牺牲你,是值得的。”
花子夭挑眉,出手迅疾掌风凌厉,向着纱幔深处而去,但却被第一层轻轻飘舞的纱幔挡了回来,根本不动一毫。
国师声音越来越疲惫,“我以天下运势相告请你前来,不是要求你原谅……”
“本尊自然知道国师请本尊来是为了什么,”花子夭打断他的话,“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快要坐不稳那把椅子了。”
“现下,朝内外情况越发危急,而我深受病难之苦,时日不久,”国师声音低低的,似乎在压抑着咳嗽,“望你能助你弟弟一臂之力。”
花子夭冷哼一声。
“当初,是我对不住你,不求你原谅了,”国师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道:“天下运势格局之大,难以一时讲解清楚,现下说一处你最关心的也无妨。”
“哦?”花子夭勉强来了点兴趣,“你知道我最关心什么?”
国师沉闷的咳嗽声传来,这一咳根本止不住,良久停下来,说话时,有些清冷的声音变得费力而嘶哑,“花子夭,这天下没有哪一日认你为主。”
花子夭的脸色一下变得十分难看,沉声道:“本尊拿回本该属于本尊的东西,有错?”
“没错,”国师又开始轻微地咳嗽,“咳,但是你要知道,这东西从一开始就不属于你。”
花子夭甩袖,“既然不再属于本尊,本尊认命便是。那本尊也就没道理去帮人拿一个不属于本尊的东西。”
国师的声音不急不忙,就响在花子夭刚要踏出门的那一刻,“听说你最近加了许多人去寻白玉簪的主人。”
花子夭顿住,“国师真是不出门而知千家事。”
“我知道。”
“与本尊何干?”
“你进来罢!”沉默良久,国师的声音从纱幔之后传来,显得有一丝妥协的意味。
……
花子夭回到客栈,发现敕若和小练不在,一问伙计,才知道敕若向他询问了哪里车马比较少的地方。
花子夭一路寻着,去了西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