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熊瞎子不在山里在哪里?”贺安面带狐疑。
“我不是这个意思,”贺泽摇了摇头, 唇角扯起了一抹弧度, “刚刚你那句话, 让我想到一件事。”
“什么事?”
贺泽但笑不语, 只是嘴里突然冒出一句, “吃过熊肉没有?”
“啊?”贺安一脸迷茫。
“赶明儿阿兄让你尝尝, 也算报了那一爪之仇。”贺泽拍了拍贺安的肩膀, 兀自站起了身,“早点回房休息去吧,当心长不高。”
话音未落,他已经到了自己卧房门口。直到关门声响起, 贺安这才回过神来,歪头喃喃了一句, “一爪之仇……什么意思?”
他脑子里转了一圈, 也没想出什么来,索性就不想了。站起来拍拍屁股, 贺安突然又回头冲着贺泽的房门口做了一个鬼脸,“你才长不高!”
待到他进了屋子, 房间里的油灯熄灭。院子里空余月光, 清冷如水,夜风伴着蝉鸣的协奏曲经久不歇, 隐隐传出了老远。
……
第二天晨曦初起,贺泽告了李氏一声,便搭上了赵富贵的牛车到了镇上, 彼时阳光正好。
贺泽最先去的是于家酒楼,尽管现在时辰尚早,但是酒楼里依旧人满为患。
这会儿高台上魏全的《白蛇传奇》已经说到了尾声。
贺泽寻着了角落里的一张桌子坐下,点了一杯茶,直听到醒木声响起,台上已经不见了魏全,这才唤来小二,跟着去了后院。
他推门而入的时候,酒楼余掌柜正和魏全坐在凉亭里喝茶,一见他便起了身。
“贺老弟可有好些日子没来了,若是再有两天不来,我可得找你去了!”魏全双手抱拳,朗声大笑。
因着几次时间冲突的问题,贺泽后来便和魏全商量了,有时间便多说一些,没时间便少说一些,不必非得遵循三天一次的约定。
贺泽上次过来便是和林煜去杨柳镇的前一天,那天他便将《白蛇传奇》剩下的情节尽皆告诉了魏全,直到太阳落了山才离开。
至于魏全现在这话的意思……
贺泽脸上隐有笑意,他走近了凉亭,和余掌柜打了声招呼,又回给了魏全一个抱拳礼,“魏先生说笑了,这……我们之间的协议已了,魏先生要找我,难道是出了什么差错不成?”
“不是,当然不是,”魏全脸上一直挂着笑,他拉着贺泽坐下,“只是和贺老弟合作甚是愉快,现下协议了结,我这心里啊……实在是舍不得啊!”
“就是就是,这两天魏先生可是一和我喝茶便提起了贺老弟来,我这掌柜的可都被他忘在脑后了啊!哈哈!”余掌柜也笑着插了一句。
贺泽不语,只站起身给三人一人倒了一杯茶,茶香袅袅,空气中多了一股似有若无的韵味。
他端起了眼前的茶杯来,“这还多得余掌柜和魏先生看得起,今日贺泽以茶代酒,敬两位一杯。”
“喝!喝!”
三人脸上尽皆笑意,一口饮尽了杯中茶。
放下茶杯,余掌柜和魏全对视了一眼,后者轻笑了一声突然开口道,“贺老弟为人干脆又守信义,其实愚兄是真舍不得咱们俩的合作就此中止……”
“那魏先生的意思是?”贺泽拇指轻轻摩擦着手中的茶杯。
“上次我听贺老弟说自小便听了很多故事,这《白蛇传奇》只是其中之一,不知道其他的……愚兄可有这个耳福?”
贺泽抬头看了魏全一眼,又将视线投注在了余掌柜身上,后者喝茶的动作顿住,“莫不是我在这里打扰了两位?余某这就离开?”
“徐掌柜说笑了,魏先生借徐掌柜的酒楼谋生计,我又是借魏先生的嘴谋生计,这样说来,您怎么会可能打扰到我们!”
他这要是走了,后面这戏可就唱不起来了。没等余掌柜起身,贺泽连忙劝住了他。
“贺老弟这话……?”魏全面上似有喜色。
“既然魏先生开了口,这又本就是一桩好事,我怎么会不答应?只是银钱方面……”
“银钱的事情好说,还是原来的价格,我分文不少贺老弟的,如此可好?”魏全声音昂扬,没有半分犹豫。
“呵——”
他话音未落,贺泽突然笑了一声,“看来魏先生之前说的话不过是客气罢了,如果魏先生的诚意只是这样……恕贺泽先行告辞。”
说着他已经站起了身,只是还未迈开步子,魏全已经两步站在了他的前面,“贺老弟!生意嘛,总是讲究一个讨价还价,若是贺老弟不满意,我们这再商量就是了,你这急着走可就不厚道了啊!”
“愚兄刚才说二两,也不过参照贺老弟之前提出的价格,当然了……这些日子酒楼的生意大家有目共睹,二两的确太少了一点,咱们再商量商量!这总行了吧?”
“对啊,贺老弟你难得来一趟,怎么就这么急着走?”余掌柜也起了身,“如果贺老弟认为魏先生开的银钱不合适,不若将你能接受的价格提出来,我也帮你掌掌眼,怎么样?”
“你看余掌柜都这么说了,贺老弟还不肯给愚兄这个面子?”说着魏全便将贺泽重新拉到了座位上,后者也是半推半就。
“既然魏先生这么有诚意,那我就开门见山了,”贺泽坐定之后,伸出一手摊开了来,“这下一个故事,五两。”
“五两?”魏全忍不住重复了一句,脸上的笑意也收住了,“贺老弟莫不是在开玩笑?”
他凭《白蛇传奇》也至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