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这世上只有她父亲、母亲知道这件事,不可能有别人知道的!不可能有别人知道的!
那面前的这是谁?不是她!她早就死了!是鬼魂吗?
王皇后连着踉跄几步,慌忙转头朝那扇门扑去,不想那门却早已经被人打开。一个面容妍丽的男子笑意盈盈的看着她,轻轻说道:“您还认识我么?”
王皇后更是惊惧至极,只得往榻边退去,忽的想到什么似得,往四下慌张的寻找着什么。
“您是在找我的姐姐?”那男子落寞的笑着说道,“您猜猜,她在这里吗?”
“纪昕!你,你……”王皇后被榻沿绊倒,跌坐在榻上,口齿不清的指着他,眼里惊惧更甚。
“对啊,我也死了啊。但是我死得冤呢,冤有头债有主,不是吗?”
“走开!走开!啊!”王皇后摸到手边的瓷枕,就不管不顾的砸将过来。那男子僵直的往旁边一闪,瓷枕落在地上,碎了一半。
满是落寞笑容的脸上绽开了更大的笑容,即便那张脸此刻在阴影中模糊不清,也显现出一种动人心魄的美。“怕什么?你可是皇后啊,我能耐你何?”
王皇后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恐惧,终于大声喊了出来,把手头一切能摸到的东西冲他砸过去。
那身着嫁衣的女子已经走到屋中央,头上钗环叮当乱响。
窗口被空出来了。
王皇后逮住这个机会,奋力往窗户边扑去,突然一个人头直直的从窗棂上挂了下来,额头正好狠狠的撞在她的脑门上。她被吓愣了,呆呆的看着这倒挂下来的一张青色脸皮,额头上传来火辣辣的痛。
她直直的朝后倒了下去。
那窗棂上挂着的“小鬼”一跃,跳下来落到屋内,俯下身查看了一眼王皇后,转身说道:“晕过去了。”
“王皇后的姐姐”也揪了揪脑袋上的头套,抹了抹脸上的厚厚的一层脂粉。原来是锦墨。她搽了搽额头被捂出来的汗,向墨染道:“你可是确定?这女人极狡诈,莫不是使诈?”
“不可能。我可是使诈的高手,她瞒不过我。”墨染颇为自负的说,“姐姐你没看到她之前都吓得手脚乱颤了吗?”说着他凑近那妍丽单薄的男子,仔细打量着他的面容,赞道:“谨之哥,没想到您面纱下这样一幅好面孔哦!不过您原来叫‘纪昕’?”
萧谨之有些落寞的点点头,突然觉得极无聊,把身上的白衣撕去,露出其中的一身黑衣。他掏出一张满是疤痕的□□,踱步到王皇后屋中的镜子前,仔细敷在脸上,左右看看,觉得妥当了,才把黑纱拉起来遮严实。
他扭头对墨染说:“把外边那些被你药倒的宫人处理一下吧,莫让人看出端倪来。”墨染点点头,又说道:“哎,还没玩完,就昏过去了,真是扫兴。”说着嘟嘟囔囔的被锦墨拉走了。
萧谨之看也不看地上昏着的王皇后,兀自出去。向太庙侧边走去,看到那扇小木门还开着,便低头钻过去。一顶轿子出现在眼前,有人给他撩起帘子,他无声的上了轿子,黑暗中一只暖手炉被递了过来,他默默地接过来,抱在怀里。
“解气不?”
“真正置我于万劫不复的,不是她。亲眼看见那人死,才算放下一门心事。”
两人寂寂。过了一会儿,萧谨之问道:“你怎么知道她怕鬼的?”
“哦,一月前,我派人给她传些东西,毕竟我名义上是她儿子。正好皇后在祖宗牌位前为太皇太后祈福念经。那人轻轻一开门扇,带进去一阵风,她经书前点着的那盏蜡烛就被这风扑灭了。派去的人一时不敢惊动,就听到皇后立马跪下去,连哭带泣的祈求不要惩戒她祈祷不专心……”
“哦……”
阴沉沉的天空中劈开了几道惊雷,隔了一会儿,哗啦啦的雨声就响起来,单听动静也知道雨势不小。
下吧,下吧,下一场暴雨,把这世界都冲刷干净吧。
☆、将计就计
太庙里有鬼。
王皇后幽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依然好好的躺在榻上。屋里一个侍女在拨弄香炉,听到榻上锦被摩擦窸窸窣窣的声音,柔声请安道:“娘娘,您醒了?”
王皇后一时回不过神来,她隐约记起昨夜她恐惧之下,晕倒在地上,如何现在衣裳干干净净,全然没有挣扎滚爬的痕迹?这眼前的宫女神色也一如平常,难道昨夜是个噩梦?
想到那件事情,王皇后忍不住打了个颤,四下惊慌的望了一下。眼睛对上奇怪看着她的宫女,又怒又怕,厉声呵斥道:“你昨天可是在这里守夜?”
“禀娘娘,是的。我与春香一起守夜,绝没有偷懒,望娘娘明察啊!”那小宫女听到这里,连忙跪下申辩,她想起在皇后身边伺候的老人们曾说过,以往一个侍女守夜时睡着了,皇后叫茶不得,翌日就把她吊在院中的树上杀鸡儆猴。听娘娘现在的语气,难道是怀疑她守夜不尽心?
王皇后不管地上哭着为自己开脱的宫女,只是一只手紧握着锦被一角,手上青筋毕现。难道真的是一个只有她看到了的梦?不会吧,那梦的感觉为什么这么真实……
她恍惚中依然似乎看到窗前依然站着那个穿着嫁衣的女子,扭头跟她说:妹妹,来帮我系一下带子……
那身衣裳,真好看啊。她这样想着,想要伸手过去,那女子却突然转过身来,只有一个秀丽的头颅,衣裳里,居然是空荡荡的,她没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