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凉本来就没睡好,现在更是脑袋一抽一抽的痛,于是暴躁的脾气也上来了。几乎跨过去,牵起香菇的链子把它往外拉。
“我说过,你再犯一次,就把你套在阳台上,一天不给吃喝,直到你记住为止!”
香菇这才反应过来丁凉生气了,蹬着腿死命的往后拽狗链子,鼓着一双蓝眼珠子,张着嘴巴十分形象的做出了一个惊恐的表情,叫得一个凄惨。
丁凉觉得肝火更重。
舅妈赶紧过来圆场,说:“这一大清早的,跟狗置什么气啊。这狗的智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么生气它也不懂!”
就是不懂才更生气!
丁凉这句话还好没吼出来,只是脸色很不好看,可对着舅妈又什么火都发不出了,只能往回憋。
丁凉松了狗链子,让舅舅把一脸惊恐的香菇从他的魔爪里解脱出来。
“算了,我去重新买一份包子。”丁凉说完就往自己的房子走,想换身衣服出去,可到了门口才想起自己没带钥匙,不由得更加的窝火,额头上青筋都冒出来了。
舅妈看他不对,过来关心道:“怎么啦,没带钥匙?”
丁凉吸了一口气点头。
舅妈说:“没事,我去给你拿备用的。”
丁凉一脸窝火的点头在原地等。
咔嚓——
隔壁的房间门开了,一个头冒了出来,不悦道:“你们一大清早的干什么呢,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石戍本来以为,正常情况下,吵到邻居休息的人都会对此满脸歉疚,然后道歉随后顺理成章的认识神马的,可是——
丁凉本来就一身的火气,想也没想就回了一句:“你休不休息管我屁事啊!长得不好看怪发型丑吗!”
石戍一愣,想了一会才明白过来丁凉的意思是说他自己睡不好,怪不了别人。
于是石戍乐了,推开了门靠着门框说:“我说你也太不讲理了吧,你这么大清早的扰民,就没一点道德感吗?”
丁凉转头瞪着石戍,满脸的暴躁:“你还长得没道德感呢!有本事别出来影响市容啊!”
石戍看着丁凉那个炸毛的样子——真的是炸毛,丁凉本来头发就长,早上起来又没梳,乱七八糟的飞着——竟然也觉得格外的可爱。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丁凉脸长得,不管做什么表情什么发型,都吃得住。
石戍不知怎的,竟然觉得更有意思了,正要接话,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响起了。
“哎!石戍,我们是不是吵到你啦?真不好意思啊,我们马上就好了,你快回去休息吧,可要小心腿呢!”
舅妈的突然插入,让石戍一下乱了计划,只得笑着应:“也没多大事。”
舅妈把钥匙递给丁凉,对着丁凉使了使脸色,让他别这么咄咄逼人,然后又笑着说:“这个是我侄子,昨天刚回来。他太累了,心情不太好,说话也没分寸,你别太在意啊。”
石戍很大度的挥手:“没事,正好可以……”认识一下。
最后几个字被淹没在了巨大的关门声里。
他吃了丁凉的闭门羹!
石戍差点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舅妈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干笑着说:“真是不太好意思,他今天、嗯……没睡醒。”
结巴了一阵,舅妈终于找到了一个勉强能用的理由。
石戍只能赔笑。
丁凉进屋洗了把脸,又抽了根烟,把一身的火气降下来,才换了一身衣服,头发随意的捆起,然后拿着钥匙就出门了。
这个点不早不晚的,路上人不多,大多都是买早饭和晨练的。
一路上还遇见不少的熟人,看见丁凉纷纷笑着打招呼,丁凉都好着脾气应了。
只是压在心里的那块大石头还在心里压着,闷得他随时都会爆发。
丁凉不确定回来是不是个正确得决定,但他不得不回来。
有些情绪和痛苦,需要一个可以流淌出去的出口,尽管那个出口是在心上砍上一刀。
嗡——
手机在兜里震动,丁凉摸出来看,是一条短信。
“我知道你肯定在生我的气,但我昨天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小凉,我是真的很喜欢的你。我希望你能认真的考虑,给我一个机会。”——楚江陵。
丁凉看完短信,想都没想,直接回:“我不会喜欢你,不用考虑。”
短信很快回复:“为什么?难道大学四年你就对我没有一点感觉吗?小凉,我不希望你因为性别的原因拒绝我。”
丁凉偏头想了一下。
大学的那四年啊……
他是单亲,从小对于父爱有一种刻在潜意识的渴望,哪怕丁凉自己以前从来没有意识到,但是他还是会下意识的对那些比自己强悍,能给他安全感和包容感的男人产生一种难以说明的情绪。
简单的说,这种情绪跟女性天生带有的母性一样。只不过一个是给予,一个是索求。
丁凉毫不隐瞒的承认,他很享受甚至依赖楚江陵带给他的那种被照顾和被包容着的感觉,所以对于楚江陵的感情,丁凉一直处于一种装傻的态度,但是当楚江陵趁着丁凉醉酒抱着他亲吻的时候,他不仅觉得排斥而且感觉恶心。
丁凉在想了那么一会之后,凉薄的回道:“只是不喜欢你,现在连朋友都不想跟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