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大汉猛然将手中海碗摔在粗糙的木桌上,高声喊道:“店家,再来三十斤烈酒!”
“——哎,来啦,客官慢慢用。”脸上挂着“和气生财”标准笑容的店家支使着跑堂的小二抱来一坛五岁孩童高的白酒。
小二一路走得颠颠簸簸,为了抱紧酒坛憋得脸色通红,额角青筋毕露。
拍开上面封死的红纸,浓郁的酒香立刻弥漫整间酒馆,酒客不由得纷纷抽着鼻子一脸向往的神色。
店家得意的笑了笑,自得的说:“这是自家秘方做的酒,十年陈酿!客官可不能再说我这里的酒味道淡了,这‘千醉’还没人能喝过五碗呢。”
“有好酒还不早早拿出来!”虬须放肆大笑着,随即高声骂道,“他奶奶的,这才过瘾。刚才的是什么东西,一点都不醉人。若是让爷爷再觉得淡,要你命——”
虬须大汉话音未落,却猛然瞪大双眼,举着一双蒲扇般的大掌掐住自己脖颈。
吼间“霍霍——”作响,像是扯破的风箱,小山般健硕的身躯摔倒在地,不断挣扎,醉酒发红的脸色的转瞬之间已经变得青紫,逐渐透出黑蒙蒙的死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同桌涂脂抹粉的女子马上叫得像是见了鬼,摔在地面上手脚并用的远离男子。
与他同行的另外几个汉子被饮下的数斤白酒泡得通红的脸色变得乍青乍红。
一名瘦得像只皮猴的矮小男子迅速跳到虬须大汉身边神色急切的检查起来。
片刻后,他脸色沉重的转头对另外两人摇摇头,沉声道:“大哥断气了。”
个子高挑的男子有着一双厚重的眼皮,耷拉着眼角显得整个人无精打采的,听到矮小男子的话,脸上立刻出现怒容。
他一掌拍碎了木桌,视线不停搜寻着小酒馆之中的几人,防备的大喊:“谁?是谁这么胆大包天,竟敢对我大哥下毒手。速速滚出来,爷爷饶你一命。”
听到高个男子的喊声,皮猴和冬瓜几步挤到门边,封住小酒馆了出口。
高个男子踢飞了身侧的木桌,一把将躲在其中瑟瑟发抖的店家扯了出来,怒道:“你说,谁让你在我大哥酒中下毒,要他性命的?还不速速招来。”
店家抖如筛糠,语不成声的哭嚎:“好汉饶命。小老儿实在不知啊,和荒山野岭的,要不是图着没人开店,不怕官府的小吏盘剥,小老儿一家也不会躲过来。好汉您明鉴,我们一家在这做了快十年了,绝对没害过人啊,我实在是不知道那位好汉是怎么、怎么就……”
“嘶!”没等店家哭诉完,高个男子瞬间瞪大了一双似乎怎么也张不开的厚眼皮,就着拉扯店家衣领的姿势向后摔倒,脸色一如已死的虬须大汉般乌黑。
最开始娇笑的女子已经哭花了脸上的妆容,屁滚尿流的躲在酒馆角落,抱着头不敢出声。
皮猴和冬瓜疑神疑鬼的用视线来回扫着酒馆中歇脚的客人,瞬间发现他们身后的苗疆青年坐在桌边八风不动。
苗疆青年对他们勾勾手指,一脸悠然舒坦的表情不变,从海碗中摸出煮花生,一粒粒扔进口中,缓慢的咀嚼,眯起眼眸中露出享受的神情。
一胖一瘦两个汉字瞬间了悟真相,抽出随身的利剑,怒喝一声:“龟儿子纳命来!”
两柄利刃并排而来,直指青年门面,眼见就要将剑尖捅入苗疆青年双眼之中。
正值此时,苗疆青年抬起眼,微微一笑,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闪出珍珠般莹润的光泽,更显得红唇诱人,眉目如画。
他眼中光华闪动,幽魅的嗓音略微带着点沙哑,更显销魂。
只听他轻声道:“你们不疼吗?还敢运功。”
话刚出口,刚刚还气势逼人的两名汉子已经整齐的捂住心口惊呼出声,竟然疼得连手中视如性命的宝剑都握不住,“哐当”一声摔在地面上。
瘦皮猴似的男人捂着心口强咬着牙骂道:“苗疆蛊术!你这狗娘养的的小杂种,老子若是此番不死,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苗疆青年松开手,一粒红润圆胖的花生立刻从他指缝中话落,“咚——”的一声落在桌面上。
抬起漂亮的双手,紫色的指甲发展露在外,像是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剧毒花朵,可惜这一行人早先完全被他的美色所惑,从未考虑过越是娇艳美丽的花朵,就越是带着毒刺。
他拍了拍手,弹掉指尖染上的烹煮花生的汁水,垂眸看向地上的男子舔舔嘴唇,让红唇染上一层水光。
青年不紧不慢的走到瘦猴面前蹲下身,伸手捏着他的下巴,语调缠绵的说:“可惜你等不到这一天了。我最讨厌有人和我作对——你既然希望神教覆灭,我还能怎么办呢?只好让你先去死了啊。”
语毕,矮瘦汉子的胸口动了动,一只莹莹透出玉色的毒虫穿胸而出,足有三寸长,无数只脚从长长的身子里探出,盘踞在他的胸口。
毒虫停留片刻,随即飞快绕上汉子的脖颈,将口器插入他的勃颈动脉之中大口吮吸,浑身上下变成了血色。
毒虫攀爬拖出蜿蜒的血痕,一道血线从汉子捅破的伤口喷向屋顶。
小酒馆里过路的几个普通百姓何曾见过如此血腥歹毒的画面,不是尖叫着跑离酒馆,就是早已被吓晕了。
但苗疆青年却似乎觉得死了人很有趣似的,伸出手指轻点着玉色蜈蚣的外壳,柔声责备:“你怎么又把血弄得满地都是。这么脏。不在寨子里,谁帮你收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