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苑温婉笑着,点头称是。
当红玉女掌门人,光明处有多少鲜花和掌声,阴影处就有多少不堪和险恶,邱苑背景平凡,普普通通的家庭在事业上给不了她多少帮助,即便年轻美貌有才能又如何?娱乐圈这样的人不少,大家缺的只是一个贵人。
邱苑给自己挑选了一个合适的人,封仪。
封二少出了名的洁癖,只要chù_nǚ,这一点便不知道筛下了多少想要抱大腿的女人,而邱苑正符合他的要求。
为了制造完美的初遇,她搜集一切和封仪有关的东西,研究他的背景、他的喜好、他的生平,也培养自己的礼仪和姿态,学习厨艺和时尚……如同一个猎人布下周全的陷阱,想要捕捉心仪的猎物。
她成功了。
在一场晚会上,邱苑成功地引起了封仪的注意,两人迅速坠入爱河。
她失败了。
如同每一对情侣一样,他们约会、过节、送礼物,男友年轻英俊多金,再完美不过,但在半年之后,却对她提出了分手。
男人,是不是都喜新厌旧?
往日的甜蜜体贴都消失不见,封仪不耐烦地扔给她一张支票:“多少钱才肯分手,你自己填吧。”
泪水在眼眶里凝聚,邱苑摇摇头:“我不要钱,我们……再约会一次,好吗?”
这是她最后的努力了,希望能够挽回封仪。
可是没有用。
封二少有了新的目标,已经得到的对他而言全无意义,站在松动的岩石上,邱苑在封仪站不稳的时候没有拉住他,而是下意识地推了一把——我得不到的,谁也得不到。
邱苑进了公寓,反锁上门,整个人才放松下来。
她把自己抛到沙发上,发着呆,好半晌,才起身去洗澡,睡意浓浓,她却泡了杯咖啡,一点儿都不愿意进入梦乡。
挣扎良久,到底是趴在桌上睡着了。
漆黑的空间,没有上下左右之分,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只有一人静静站在不远处,散发着微微的光,白衣白裤,面带微笑。
邱苑明白,她又做梦了。
自那一次探望封仪以来,每天晚上,她都会梦见一身白色的封仪,少年仅仅是笑着站立,不说话也不动作,但一触及那双漆黑的眼睛,她就觉得浑身冰凉。
仿佛所有秘密都无所遁形,所有丑闻都暴露在阳光之下,而无论善恶,都会一一得到回报。
曾经,她想要和这个人一起生活,有房子有车子有孩子,无忧无虑,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男人,从一而终,大概就是一个女人的幸福吧?
可一切都毁了。
她杀了人。
很后悔,但后悔也没有用。
很惊慌,但惊慌于事无补。
绝对不能被发现!
“是你先变心的!是你不要我的!”
“放过我,不要再来找我了!”
“仪,还好你没有死,只是失忆了,我好后悔,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对不起,我忍受不了失去你,我太爱你了,真的太爱你了——”
“……”
无论怒骂或是哀求,白衣少年如同一尊塑像,只是微笑,只凝视着她微笑,那目光犹若实质,其中似乎什么都有,又似乎什么都没有,让她毛骨悚然。
邱苑疯狂地奔跑,高跟鞋掉了、脚磨出了血,她全然不顾,在黑暗里没头没脑地跑着,气喘吁吁停下来的时候,少女抬头,睁大了眼睛——
白衣白裤的少年仍在不远处,和她之间的距离既没有增加,也没有减少。
“啊——”梦境里响起了尖利的叫声。
她崩溃了。
太阳已升起,邱苑被闹钟吵醒的时候,整个人还是呆滞的。她过了很久,才动了动,僵硬地关了闹钟,面色苍白得像鬼一样。
这个样子,自然是没法再去探望封仪了。
事实上,即使她想去也找不到人的,此时此刻,封仪已经出院了。
透过车窗,封仪新奇地打量着这时代的一切,高楼大厦、车水马龙、还有衣着暴露的男男女女……他抬手看了看自己露在外面的胳膊,叹了口气。
尽快习惯吧。
沈琪把一面镜子放在他眼前:“二少,前面有个不错的理发店,要不要去剪个头发?”住院住了这么久,发型需要修修了。
“不用,”封仪往前方瞧去,视线突然凝住,忙问:“那是什么?”
“广告牌啊,秦越得了影帝,这个手表请他代言也是找对人了……”
沈琪还在说着什么,封仪却顾不得了。
他已然瞧见,有几个人围在那巨幅广告牌下观看,露出痴迷的表情,而就在他们头顶,丝丝愿力氤氲,无人吸收,便慢慢散去了。
封仪转头,坚定道:“我想试试做演员。”
沈琪:“……”难道是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更好地泡妹子?助理认命地去给boss发短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