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了然,微笑着带他去收银台。
孟凌一直冷眼看着,当看到孟小冬掏钱时眼神立刻冷到极点,没人比他更清楚这笔钱的来处,孟小冬在孤儿院长大,今年春节没回,而是在寒假找了一份洗盘子的工作,冬季的水冰冷刺骨,哪怕带着胶皮手套也冷得发疼,他洗了一个月,挣得一千五百块。
孟凌虽然处于旁观,但能感觉到身体传来的痛苦,可以说他也受了一个月的罪,现在孟小冬眨眼间就花出五百,还是送给一个伪君子,他自然不爽。
孟小冬付完钱,迈出商店,边向车站走边打电话:“喂,我还在路上,嗯……”
那边传来温柔的男声,孟凌很快察觉脸颊在发烫,这种情况发生过多次,他早已淡定,他静静听着,在心底冷笑,伪君子接近你肯定有目的,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好骗。
孟小冬懦弱胆小,不是多话的人,很快挂断了,他迈上公车,找位置坐好,缓缓摸着手机,面露微笑,这款国产机是伪君子送的,孟凌觉得都不如新买的风衣值钱,也只有孟小冬当成宝贝。
公车很快到站,向前走五十步就是伪君子的小区,伪君子名叫齐钧,家住城外,离学校较远,他不喜欢住校,便在附近租了套公寓,现在还有两天就要开学,他提前回来了。
齐钧住在二楼,孟小冬还没来得及敲门,房门便先一步开了,齐钧笑着说:“快进来。”
孟小冬进屋,把手里的袋子递过去:“……给你买的。”
齐钧伸手接过,随便看一眼,含笑望着他:“谢谢,我很喜欢。”
孟小冬抬头,瞬间对上那温柔的目光,脸颊迅速涨红,急忙低下,心脏怦怦直跳,孟凌在短暂的视线交汇中看到齐钧的眸子,不禁心下一沉,又是这种冷漠高傲的、如同看蝼蚁一般的眼神。
半年前被惊醒后他首先看到的就是伪君子的脸,那时孟小冬和齐钧刚刚认识,齐钧长相出色,优雅温柔,看着便让人心生好感,但就是这个眼神,让孟凌只看一眼就心生厌恶,即便齐钧掩饰的很好,但仍能让他看出眼底深处的含义。
孟小冬远没有孟凌敏锐,何况还不怎么敢和人对视,自然看不出,但孟凌觉得即使看不破最起码得动动脑子,就拿风衣为例,刚才齐钧压根没细看,完全的敷衍态度,而且孟小冬是孤儿,手头拮据,齐钧如果真关心他至少要问问钱是哪来的,可他没问,显然没把孟小冬放在心上。
齐钧不清楚自己早被某人看破,他让孟小冬在沙发坐下,把瓜果点心放在茶几:“我收拾一下屋子,然后我们去吃饭。”
孟小冬起身:“我……我帮你。”
齐钧溺宠的笑了:“不用,没多少东西,你乖乖坐着。”
孟小冬只得听话,目光不受控制的追着齐钧,后者隐约察觉到,看他一眼,温柔的笑笑,他急忙低头,心跳更快,埋在发梢间的耳朵也在发红,二人一时都没开口,孟小冬偶尔看看他,眸子里都是眷恋,他沉默一阵,小声问:“你爷爷好点了吗?”
“有起色了,”齐钧笑着说,“多谢你帮忙。”
“不,能帮到你,我……我很高兴。”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齐钧不知听见没有,就算听见了估计也不会在意,孟凌则经他们一提,有些走神。
齐钧的爷爷病重,需要中药,恰好城外的一座小山上有那种药,所以二人经常去采,他总得这理由很扯,病重最好是去医院,哪有随便拔点草就能治病的?尤其他们每次都分开走,采完再集合,齐钧的背包一直紧紧拉着,完全不清楚他到底采没采。
他知道齐钧接近孟小冬有目的,曾想过可能的原因有两个,一是草药珍贵,拔了犯法,二是草药是别人种的,无论是哪个,齐钧都是想让孟小冬背黑锅,可他们每次去都没碰到人,真犯法又有谁知道?但如果不这么想就再没其他可疑的地方,因此问题还是出在草药上。
正思考之际,房门忽然开了,进来一个提着行李箱的女孩:“表哥,我……”她说着一顿,扫视孟小冬,“你怎么在这儿?”
齐钧虽然傲,最起码知道掩饰,这女孩则完全不懂收敛,那是一种极度的藐视,被她看的人简直连蝼蚁都不如,孟凌一直觉得很奇怪,这二人家境一般、学习一般,也就长相还说得过去,到底有什么可狂的?
孟小冬对上她的视线,身体一抖,急忙低头,知道她一向讨厌自己,此刻有些坐立难安,孟凌的视线随着身体移动,被迫跟着他一起看地面,特别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