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听到阴十三这话,就感觉像是垂死之人没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既然阴十三敢把我扔进棺材后再喊闷倒驴,那他肯定是不怕闷倒驴知道我被扔进棺材里的,换句话说,他俩,从头到尾都是一伙的。
我当时整个人都处在了崩溃的边缘,之前我所推测的一切,在这一刻全部被推翻。闷倒驴和阴十三或许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他们相互指证,给我演了一场戏,不过是想让我不断的怀疑,让我的思维陷入混乱,然后根本没心思顾忌他们的行动。
忽然,我想起之前在阴十三堂口里时听到他俩在卧室里的谈话,或许,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落入他俩的算计中了。
绝望、恐惧、悔意,一种种情绪汇聚在一起。像是巨浪一样拍击在我每条神经上。
我颤抖起来,疯了一样哆嗦着,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拼命活下去,谁都靠不住,能靠的只有自己。
我咬着牙拼命的挣扎起来。可身下的那具尸体像是一副枷锁一样,死死地禁锢住我,任凭我如何挣扎,都纹丝不动。
整个血棺内,都像是一个大冰窖一样,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下尸体释放出彻骨的寒气。就好像要将我冻住一样。
血棺外,已经响起了打斗声,同时还响起了阴十三的厉喝声:“你果然有问题!”
我当时听到这话,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一个人,白莺。
之前白莺就因为发现了什么问题,才留字让我小心。趁机追赶张雨蝶离开了土地庙。现在这堂屋里,除了我和阴十三闷倒驴,就剩下昏迷的云雅,可唯一能让我把阴十三的话联系起来的人,只有白莺了。
砰!
血棺外,一声闷响。紧跟着我就感觉到血棺被撞得剧烈摇晃了一下。
我顿时狂喜起来,或许,或许有救了。
“白莺,我在棺材里,救我,救我。”我当时疯了似的大喊。
紧跟着,一道声音响起:“本姑娘知道了。”
果然是白莺。
我整个人都激动起来,挣扎的越发拼命,可依旧不动动弹。
忽然,我头顶的光线暗了下来,一张熟悉的萝莉俏脸出现在了我视线中,是白莺。
“破。”
白莺一靠近血棺,右手掌心夹着一张黄符对着我就拍了下来,确切地说,是拍在了我身下的那具尸体上。
伴随着一声闷响,我眼角余光瞥见一抹红光乍亮,紧跟着,我就感觉到死死抱住我腰的手突然松了。
我登时激动起来,慌忙掰开尸体的手,他的手很凉,彻骨的凉。然后我抓住棺口正要爬起来呢。突然,血棺外的白莺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我就感觉到她的力气很大,大到压根不像是她的体型能爆发出来的一样。她一发力居然直接把我从血棺里给掀飞了出来。
我一声惊叫,摔趴在了地上,可当时那情况,我根本顾不得其他,慌忙的扭头看向身后的血棺,可这一看。我登时愣住了。
白莺一掌把我从血棺里掀飞出来后,居然俯身将那具尸体给拽了起来,然后背在了她的背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血棺里的尸体被白莺拽起来后,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具尸体身上,有一种很古怪的感觉。
那尸体穿着一身黑色的古代样式的束身长袍。上边还有一道道血色的图案,乍一看有点像是简笔画的鸟类。而在那具尸体的面部,却覆盖着一片血色面甲,像是一个鬼头一样无比狰狞,覆盖了整张脸,唯独露出两个眼睛的位置。透过空隙,能看到那尸体的眼睛紧闭着。
白莺把面甲尸背起来后,像是一点也不吃力似的,往我这边奔跑过来,同时大喊让我让开,冲出了堂屋。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白莺已经背着面甲尸跑了出去,我猛地转头看去,院子里却早就没了白莺和面甲尸的踪影。
白莺不是来救我的?而是冲着那具面甲尸来的,难道她说要带走的东西,就是那具面甲尸?
当时我反应过来,脑子里就剩下一个念头,跑!可我刚爬起来呢,脖子上就挨了一记,嘭的一声闷响,整个人都晕乎了起来,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我意识快速地模糊起来,眼睛不受控制地缓缓合拢,隐约看到阴十三和闷倒驴站在我面前盯着我,阴十三还捂着胸口,应该是被白莺打伤的。
“该死,那小丫头到底什么来路,强的变态,尸体也没带走了。”
“别管那么多了。现在怎么办?”
“用那个之前商量好的法子吧,本以为尸体在就用不上那个法子了。”
“真想好了?”
“唉”
伴随着阴十三的一声叹息,我再也坚持不住,彻底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我感觉眼前有光在跳动,这光亮一出现,就越来越亮,同时我还感觉浑身暖洋洋的。
我没死?
我猛地惊醒,睁开眼睛,发现我依旧躺在血棺里,上方是昏暗的屋顶,隐约有火光跳动着,应该是点燃了篝火。
我挣扎着爬起来,发现外边的天已经黑了,血光旁边,正燃烧着一堆篝火,火光跳动,把堂屋照的通明。
而在篝火旁,正坐着闷倒驴和云雅,两人都盯着篝火,云雅抱着膝盖全身紧缩着,有些颤抖,而闷倒驴的右臂上缠着一根白色绷带,上边还有血迹。即便如此,闷倒驴依旧握着重剑无锋。
“醒了?”耳边响起闷倒驴的声音。
我看着他,他依旧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