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倩顿了顿,笑着继续说道:“祖母最是疼爱姑姑,自从姑姑家人之后,便时常提起姑姑。vodt我那时候时常伏身膝下,听着祖母对姑姑的种种赞叹和想念,也听着姑姑的种种事迹,直到姑姑去世之后,便不曾再听见祖母提起过了,想来是将姑姑封在了心底,不敢再提起,提一次便伤一次心神。”
“等到我年纪渐长,经常被拿来同姑姑较,才又想起了年幼之事,才重新去了解她。只可惜那时她已经过世了有三四年之久了,只能听说她当年才学如何惊人之类的。今日你的画是让我想起了姑姑留在柳家的唯一一幅画。”柳倩叹息一声,十分惋惜已故柳氏蕴清的红颜薄命。
苏锦颜一愣,杏眸骤然泛起了泪光,讷讷说道:“是吗?”
“明明你的画风、笔劲都不如姑姑,可是看着你的画,竟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我想,再过两年,等你完全张开了,必定能想姑姑那般出色。”柳倩笑了笑,美丽的脸浮现一抹向往之色,“等到那时,我便能见到祖母口那个姑姑了。”
不,她不可能做到跟娘亲一样。
娘亲太脆弱了,脆弱到即便膝下已经有了一个女儿了,仍然无法为了女儿,忍受爹爹的“不小心”背叛,郁郁寡欢,早早离世,撇下了她孤独的存活在这世间。
而她,以前太天真,被蒙骗了许多年,如今幡然醒悟,却为了活下来,做了许许多多迫不得已的事情,杀伐果断,满手都是看不见的人命,即便她所杀的每个人都是该死的,但仍不能否认那些都是人命。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同娘亲一样了……
“嘭”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散落在地。
“哎,你怎么回事?走路长没长眼睛。”看着地散落的零零八八的物件,旁边的小贩儿瞪着苏锦颜。
苏锦颜连忙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帮你捡起来。”
她一边赔罪,一边蹲下来帮小贩捡东西。
柳倩看着苏锦颜弯腰捡东西的模样,不觉的笑了笑,想来精明警醒的表妹竟然还有走神的时候,真真是稀。
帮着小贩将东西整理好,苏锦颜与柳倩才继续往前走。
“今日的赏花宴本是为了替皇子选妃,表姐今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苏锦颜看着前方,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
听着这话,柳倩脸的笑容瞬间淡了几分,她一脸无奈的看着苏锦颜,道:“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小丫头。”
“因为我?”苏锦颜一愣,眨了眨眼,问道:“表姐何出此言?”
“因为某人啊!”柳倩低声说道,似笑非笑的看了苏锦颜一眼,见她的俏脸霎那间像红透了的苹果那般,忍不住调侃她道,“你家那位担心你太天真,太任性,好说歹说让我前来看着你,免得你胡乱说话,将自己陷入危险之,虽然在我看来,他这么做是多余的。不过,也由此可以看出,你在他的心目,究竟有多重要。”
苏锦颜红着脸,微微一笑,道:“表姐取笑我。”
“你这丫头,别身在福不知福。”柳倩轻瞟了苏锦颜一眼,哼哼道,“别人求都求不来的。”
苏锦颜瞪了她一眼,撇过头,唇角却扬了起来,一抹明媚的笑颜在俏脸绽放。
送苏锦颜回了苏丞相府,柳倩便离开了。
看着苏丞相府的大门,苏锦颜知道,这里即将又有一场腥风血雨。说来,她是要感谢那个尽知道给她添麻烦的容胤白了,这么帮着她,出去了一个心腹大患。
果然,刚刚进大门听到里面哭声一片,是周姨娘跟苏瑾瑜的声音。当然,还有苏敬峰的暴怒声。
苏敬峰看着坐在地的周姨娘母女,恨不得前吃了她们的肉。
她们难道不知道最近苏家的名声不好吗?这个关头竟然还敢做出这样不要脸面的事情!
他不明白了,他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几个庶女都是如此的不知廉耻,竟然都做出了在各种场合与人苟且这样不堪的事情来。
“好好去个赏花宴,你竟然敢与那容胤白走在一起,你是鬼迷心窍了不成?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吗?”苏敬峰抄起桌的茶盏朝着周姨娘母女砸过去。
地乱七八糟的都是碎瓷片,显然之前已经经历过一场风暴了。
苏瑾瑜姣好的脸好几处红肿,显然在苏敬峰盛怒之下受了打骂。
这一扔,茶盏直接砸到了苏瑾瑜的手臂,她痛的大叫,泪水都快流干了。
“老爷,三小姐可是您的女儿,您可不能下狠手啊。”周姨娘呜咽哭泣着。
她好端端的女儿如今被人污了清白,她这做娘的心里也苦啊。
苏敬峰冷笑一声,道:“这种不知廉耻的东西,还留着做什么!”
旁边张氏默不作声,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这种时候她插嘴是引火身。
不过对于苏瑾瑜的遭遇,她是半分同情都没有。苏瑾瑜同南疆人做的那些破事,张氏作为当家主母,自然也是知道的,若不是苦于没有证据,不能让苏瑾瑜受到惩罚,她早收拾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了。
倒是白姨娘前一步,拉着苏敬峰的袖子,娇声说道:“老爷,别生气,气坏身体可不好了。”
“她们要是各个省心,我何至于会这样生气!”苏敬峰冷哼一声,面色极其阴沉。
苏锦颜进来的时候,正看到白姨娘站在苏敬峰的身后,帮着他顺气,周姨娘母女抱作一团哭泣着,而张氏则坐在苏敬峰的旁边,同苏子轩一般沉默不言。
“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