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着高大发心头发怵,脸色都变了。
哪敢明目张胆拒绝接高森林这个烫手山芋,高大发确实是高水平,发怵下,头脑就是好用,临时反应快,找借口道:“书记,锋涛不在家里呢,他全家人又在卢水,这钱一时没法收。”
“你不会从别人家收起呀,猪头。”高森林根本不知道高大发在打自己小算盘,否则,胆敢在他眼皮底下耍手段,他不一刀劈了高大发才怪。
“全村人又要等锋涛交了以后再交,恐怕这钱很难收上来。”束手无策,高大发只想把这桩倒霉事推掉。
“啪”高森林气得牙关格格格作响,腮帮子扭曲了,一巴掌拍在桌上,大骂:“你他妈的,这样不行,那样不行,你说怎么办?上回你骂我去找锋涛,没叫你去,这回你去,我不去,看你有什么**本事。收不上这笔钱,你这个民兵连长休想再当。”
骂完,高森林愤怒扬长朝门口。
路过高大发面前,徐开发意外拍拍高大发肩膀,狞笑一声:“不要太自高自大了。太自高自大了,会引祸上身。看来,你水平也高不到哪里去,同样对付不了锋涛。”
跳蚤的脾气,高大发一蹦而起:“什么,我对付不了锋涛,笑话。等锋涛一回到家,我叫他的头跟乌一样,乖乖的亲自把钱送到村委会来。”
深不可测诡秘摇摇头,徐开发没有理睬高大发,径直走了出去。
边走,徐开发心头边嘲笑高大发,大发呀大发,这一回有你好瞧的哟。要是锋涛自愿交那一千五,没话说。要是锋涛不交那一千五,你要重蹈覆辙。你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你想踩到高森林头上,还有你的好日子过?你比森林聪明、厉害一千一万倍,你照样只能装傻瓜一个。你们高家人去斗吧,斗的两败俱伤,那才好。到时候,由我徐家人坐天下,哈哈哈……
不管怎么说,是应该在这件棘手的事上露一手,叫其他人瞧一瞧,才晓得他高大发不一般,叫高森林日后不敢小看了他这个民兵连长。对付郁锋涛这种人,他高大发自有办法,不能跟他硬的来,只能用说理去软化他
平日里晚上一上床,高大发第一件事是在老婆鲍金香胸口两座丰满山峰乱摸乱捏。可今晚上,高大发好的那一口被埋葬了,塞满他脑子的全是如何才能从穷困潦倒村民手中抠到那一千五,如何叫郁锋涛乖乖的举手向他投降心甘情愿掏钱。
翻过来滚过去,把整个床铺搞得冷冰冰的,鲍金香大为恼火,差些一脚把老公踹到床底下去,大骂老公笨的猪一样,都不会从村里最有钱的人家收起,他当个民兵连长,到底捞到了多大好处啊?
“妇道人家,你懂个屁。”高大发扭头不满一瞪老婆,心头不满埋怨,妇道人家就是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我今天是个有名无权的民兵连长,说不定过不了几年我是闹荒第一把手响当当人物一个。高森林和徐开发一帮人都五十岁出头,还能干几年?闹荒未来第一把手不是我这个有名无权民兵连长,还会是谁?
不过,老婆的话是有几分道理,提醒了高大发。
搜肠刮肚,把全村人一个个在脑中筛出,高大发最后锁定十五户有钱人家,其中和郁锋涛一块混的九户,另外六户是:和事佬,他小儿子这两、三年来在县里一家工厂当工人,有工资拿一个是高钱启,他二女儿高玉娇出嫁时,光光礼金,男方一下给了一万块钱,高玉娇给郁锋涛干活还拿到一大笔工钱。另外四家人是牛户了,他们除了每年春耕时,把牛租给别人能得一笔租金外,偶尔还能卖一、两头牛。在这十五户有钱人家当中,当然郁锋涛最有钱。
“对,明天从高钱启家下手。”高大发心头狂喜,大叫一声。
第二天早上,高大发带着一伙人去高钱启家时,高钱启正在家大门口晒太阳,手上一条树枝在拨弄手炉里的火。他那个手炉已经很破旧,手炉面被烧掉一大片,是他自己用篾条胡乱补的,甚是难看,可他还它当宝贝一样。
入冬后,农村人不分老人,青年,小孩,是人人拥有一个手炉,只要不干活,手炉不离手,走哪手炉随身带到哪。这手炉不像北方人的火炉,手炉小巧玲珑,像一个直径二十厘米左右,高二十五厘米左右的小茶壶,外壳是用竹篾编成,里边是一个粗糙的塘瓷碗。往碗里放上木碳,上边盖上一层木灰,便可以烤火。
远远看到高大发一伙人朝他家走过来,高钱启心头大骂:“这帮土匪,肯定是冲我家的钱来了。”洋装没看到,高钱启眼皮不抬一下,埋头抽烟。
狗屎一样招人嫌弃,高大发气炸了肺,这本来是全体村干部的事,却叫他一个人遭人白眼,还成了全村人的仇人。这个时候,高大发才明白高森林的厉害手段。
趋前一步,高大发收起往日咄咄逼人,朝高钱启低头哈腰:“钱启叔,我们来收拉电的一千五百块钱。”
是耳聋呢,还是不理睬高大发,高钱启眉毛也不动一下。
气得高大发差点火起要一脚把高钱启手中手炉踢出丈把远,无奈,今天是来收款,他只好忍了,又低头哈腰了一句。
死人一样眼皮不动一下,要不是在抽烟,众人当他高钱启死了。
“高钱启,我们来收钱,你听到没有?”高大发实在没办法忍了,大喝一声。
慢慢抬起头,鄙视一瞟高开发,高钱启又重新低下头,把烟斗往破手炉上磕了磕,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