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又看了一眼说被放弃,就被放弃的沈翕,心里假惺惺酸溜溜地叹了一句:“果然是红颜祸水。”
他走到仓库的角落,招呼几名心腹过去,几人凑到一处嘀咕了一会儿,再次确定,自己这伙儿人,确实冲不出对方的包围圈逃之大吉。况且,他们也不敢轻易地开枪火拼,因为在仓库外围,成堆的化学药剂还在那里摆着呢。
能活着,谁也不想提早离开人世。
“我需要和沈翊亲自对话。”舔了舔又干又刺的嘴唇,何飞收起手中的枪,但却没让身后的同伙儿们放下武器。
救援队的负责人冷嗖嗖地审视了何飞一会儿,才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他让属下把仓库这里的现场情况,一五一十地转述给沈翊,之后,大概等了五分钟左右,他手中专门联络沈翊的手机响了。
何飞接过抛过来的电话,走到沈翕的背后,哑着嗓子同沈翊谈起条件来,事到如今,就是他想要俯首认罪,放弃绑架计划,也得给身边的兄弟们争取一点利益。
秋雁湖旁的渔村里,沈翊放下手机,交给身后的属下。
“何飞放弃抵抗了,沈翕目前已经安全。”@
“那咱们这边?”
“继续,何飞会帮我拖着这边,让对方以为沈翕还是人质。”
“好的,我这就吩咐他们加大搜索力度,务必把人逮着。”
跟在沈翊身后的保镖,满脸的跃跃欲试,既然沈二少已经获救了,那他们就真的可以放开手脚,专心对付敌人了。
秋雁湖畔,沈翊的属下和警方通力合作,在当地渔民的协助下,围绕芦苇荡,慢慢缩小着搜查范围。
隐藏在芦苇荡深处的一艘渔船上,三名名精悍狡诈的亡命之徒,团团围住了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
“蒋老大,这事情有点不对啊?你这办事儿的手段,怎么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呢?”
一名个子不高的光头男瞧了瞧黑漆漆的湖水,皮笑肉不笑地摸了摸腰上的枪:
“你为啥非得让沈翊亲自过来送钱啊?咱们绑架沈二少,就是为了求财,沈家拿钱出来换,谁送过来不行?你这样盯着沈翊,是不是,有什么咱兄弟们不知道的安排啊?”
“对啊,有钱人惜命,你这么折腾,实在不像谈生意,万一谈崩了,你赔老子下半辈子吃香喝辣的养老钱啊?”
“蒋老大,给兄弟们一句明白话,不然……”
头发花白的蒋老大捏着手机,闭目不语,没理会其他三人的诘问,或者说,今晚从上船开始,蒋老大除了给沈翊打电话的时候,像个正常的绑架勒索犯外,其余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望着远方发呆。
但他又不是单纯地发呆,他的眼中时而闪过怀念愧疚,时而闪过兴奋解恨,癫狂和平静交织在一起,偶尔,会让他发呆的表情显得有几分扭曲。
这种异常的状态,让跟着他出来办事儿的三人心下难安,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脸上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矮个儿光头给同伴打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看着点蒋老大,别让这个老家伙把大家伙儿给耍了。
他自己则“呸”了一口吐沫后,搓着手几步蹿到船尾,一个猛子,扎进了清凉的湖水中。
他得去看看兄弟们提前安排好的退路,那艘藏在芦苇荡东面的小船,千万别出什么差池,要不然,就凭蒋老大选择的这个交接地点,弄不好,真能让对方给包圆儿了。
至于蒋老大,他今天肯定有问题,但他们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暂时翻不了脸,也动不了他,只好忍一忍了。
况且,人质还在何飞手中,而何飞,同蒋老大是老交情了。
“等拿了钱,再收拾你个老东西……”
光头在水里游了一会儿,渐渐地,感觉事情有点不对了。
这一带他熟得很,从小就在这附近讨生活,前些年犯了事逃到外地,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但是,几年的时间而已,变化能有多大?秋雁湖的夏日夜晚,不该如此安静啊?
他把头探出水面,向着小船的方向遥遥望去,却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一带的湖面升起了一层淡淡的朦胧水雾,缭绕潮湿的雾气笼罩着芦苇荡,让人莫名地心生不详。
“操,别是沈翊那小子真不在乎亲弟弟吧,蒋老大想要算计他,说不定咱都被沈翊反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