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浮水县,柱子在的好处就显出来了。因为有户籍,客栈按平常的价给他们开了两间房。不用问,还是张三花付的钱。
想着以后自己可能要负担起这憨子的吃住,张三花有些怀疑自己的打算是不是错了。在车上的这两天看来,柱子的胃口可不算小。
到浮水县的第二天刚好赶上卖牲口,两人去逛了逛,张三花不太会选,柱子倒是饶有兴致,一个一个去把那些驴子骡子的嘴掰开看它们的牙口。
最后,柱子选了两头骡子,一头通体灰色,额头上有一块白毛,另一头则是全灰。
“三花妹子,你看选哪头好。”柱子嘿嘿地笑。
张三花走到灰骡子旁,向它伸出了手,那骡子就用头去蹭她。另一头黑色的则没那么亲人,一直保持斜着眼的姿势看张三花。
”分别多少钱?“张三花问一旁守着的卖家。
”您可真会选,这可是我们这最好的两头了。骡子本来就不多,您也是碰巧了。”卖家有些谄媚,显得小心又卑微,“这个数您看怎么样。”
张三花扫了扫他举出的八个手指,又问了一句:“两只一起?”
“嗨,您真会说笑,每只都是这个价。”
并没有买过骡子,张三花不知这价合不合适,只能看向柱子,可柱子就一直傻笑,丝毫没领会张三花的意思。
八两银子一只,买了可就没钱买车了。张三花还是决定讲讲价。
“五两一只。”
“那可不行,要不,您看看驴子去?”
张三花抿了抿嘴,她才不要驴子,又傻又闹,力气还小。
看了看卖家,他依然笑着,却没那么真心了。
“那你说多少,八两肯定不行。”
“这样,交个朋友,七两。”卖家愁眉苦脸,“我这已经没什么赚头了。”
张三花冷眼看着,她并不信这话,店家的表情并未有什么真的为难的神色。
可虽然知道这价还有水分,但张三花也不知该怎么讲价,要是这时二姐在就好了。
硬着头皮好一番讨价还价,价格定在九两,再送一辆简装的车架。要不是想着有了车自己会方便许多,张三花有几次都想直接走了。
至于选的哪一头,当然是那头灰的,张三花又没有受虐倾向,放着脾气好的不选选头脾气差的。
骡子买完,张三花手里就没什么钱了,柱子倒是很自觉,直接把自己阿爹给的盘缠交给了张三花。
张三花本来没想收,结果柱子直接来了一句:“没事,我如果要花钱直接找你要就是了。”
因为这句话,张三花心里其实是多少觉得有些被冒犯到了,感情这是把自己当成了管家婆?但柱子居然一点没看出来。
过了一会张三花就把这事放下了,她和一个憨子计较什么。
有了自己的骡车果然一切都方便许多,张三花又买了一些便于携带的锅碗小炉子之类的,还买了大米面粉。于是,他们在路上也能吃到正常的饭菜还不是只有干粮可咽了。
张三花计划的很好,可是他忘了,毕竟不是所有的男子都像林二狗,能做得一手好菜。柱子嘛,赶车还是不错的,但是说到做饭
结果,和之前相比,也就咽干粮时能配碗热粥。
但和搭车相比,有自己的车,一是时间更灵活,二是不用和其他不相关的人打交道,光这两点就让张三花不后悔了。
两人驾着车这么一路走走停停,没钱了就去林子里打点野味换钱花。不得不说,柱子在打猎这方面确实是一把好手,只要他出手,就没有空着手回来过。
两个月时间就这么过去了,路上到还算是顺利,没再遇见什么盗匪。他们的速度比预计的更快,再有三个城镇,就可以到达东华和南越的边界了。
张三花也正式开始思考关于户籍的问题。
和东华不同,南越并不是一国,还是对百族的统称,境内的城镇直接受附近最强的那一族控制。他们的户籍说是户籍,其实就是你是哪一族人,地位怎么样的证明,万一起了冲突好确定身份以作处理。
而且,南越并没有特别明确的边境,只是之前和东华定了一个约定,只要密林所在范围,就是南越领土。
是以,出南越是没有人管的,难的是进东华。边城查的很严,平民没有本国户籍不让进,商人没有文碟也不让进。
这就是说,柱子和张三花都进不了东华边城。至于绕开?密林之外一片荒野,不到边城补给,不走到下一个城镇就饿死了,不说还有兵士会不断巡逻。
为今之计,只有混进一个商队里。而去东华的商队不能算多,但一个月还是有一两只,而且一般都是东华人。张三花决定在离边境最近的一个城里等等,看能不能想办法混进去。
然而这一等,等了十多天,兜里的银钱快花完了,但张三花又不敢离开怕万一错过了商队,而柱子老觉得张三花会丢下他,非要守着她。
就在只剩最后一百多文时,一只前往东华的商队终于姗姗来迟。而更巧的是,这只商队和张三花他们住在了同一家客栈里。
那群人在大厅吃饭,张三花在一旁看了一会,确定领头的是个大约三十来岁的东华男子,蓄着大胡子,但却更像一个文人。
要怎么办,才能混进这只商队呢?
张三花有些烦躁,这种动脑子的事以前都是林二狗来做的,现在轮到她来想办法,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